第3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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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鹤为调转糖葫芦杆杆,用没沾糖碴的那端晃打了晏熔金侧腰两下:“笨,我是腿不好,不是手也废了——难道我不能自己转?”
  晏熔金捂着腰跳开两步,惊而佯怒地要同他算账,再耍赖皮掰扯争取。
  然而正当时,一枝形似鸢尾的蓝花被抛落到屈鹤为膝头,他们的笑闹一顿。
  那朵花被屈鹤为好奇地捏起了,仰头朝它来处看,就撞见那个姑娘带着始作俑者的得意,对他说了一句大漠话。
  旁边的摊主听了也笑,转述给没竖起耳朵的客人听,客人也善意地跟着笑开。
  屈鹤为问:“这是什么意思?”
  摊主说:“给你送祝福的,她夸你是鸢尾花一样漂亮神秘的男人,说要找个和你一样的小伙亲嘴子呢!”
  屈鹤为也笑了一笑,付钱买了摊主一挂花串子,送给那个姑娘。
  晏熔金推着他走出一段儿了,一低头就瞧见那根横枕在屈鹤为臂弯上的花儿,禁不住开口问他:“你喜欢那个姑娘?”
  屈鹤为挑眉扭头看他:“竟这样渴了?什么醋都拈来吃?”
  晏熔金还定定看着他,眼里很执拗。
  于是他笑了,咬字很狡猾,不算含糊,但跟泥鳅似的上个音没转完就滑过去,钻到下个音上——
  “是啊,喜欢。”
  他卡在晏熔金变色前,漫不经心地悠悠接道:“我还喜欢这带着露水的花儿,喜欢她的祝福,喜欢这里现在的和平安乐,也喜欢大业......”
  晏熔金自他颈后伸出双手,蚌壳似的压住他两边面颊,用力得像要逼他吐珠:“屈!鹤!为!你又耍我!”
  屈鹤为“唔唔”叫道:“哪唔里......耍你了?窝全是汇虎珠圆......”
  那两片蚌壳略松了些,蚌主人问他:“什么?最后四个字说的什么?”
  屈鹤为小声嗫嚅了一遍,引得晏熔金矮身凑耳,他便趁机也搓住晏熔金的脸,臂膀大动、为所欲为,在陡然明晰的声音中漏出一点得逞的兴奋:“肺腑之言呀,晏小和!功课做得这样差,这都没听说过!”
  正闹着呢,晏熔金的笑却陡然褪下去,就像夕阳剥脱的光彩。
  他们正行到开阔的草地上,二十步远的地方正架起将燃的柴垛。
  大漠百姓与来同乐的兵卒脸庞红亮地经过他们,带起不落的风。
  然而晏熔金像断线断风的风筝,声音低落:“屈鹤为,你对所有人都那么好吗?”
  可以喜欢初见的姑娘,可以倾家荡产救井州,顶着“奸臣”的名头为江山呕心沥血,而不生怨怼。
  所以你对我心知肚明的纵容,也只是出于修养和性格吗?
  我不信你不知道我的心思,如果你不知道,还用“爱”这样的字眼频频招我逗我,那真是很恶劣了......也是你“罪有应得”。
  风把草叶吹作蟋蟀,他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而后衣领被屈鹤为拽下,弯腰时那只蛮横的手轻轻给他擦眼泪。
  “来之前就哭,来了还哭,说吧,到底要本相怎么哄你?”
  “我哪里对所有人都好了?我对北夷人就不好——他们还没拧断我手的时候,我在监狱地上用血画避火图,唔,我的画工你是知道的,你也见过,画得监军太监和北夷蛮头子的图儿,这还是我头一回画断袖......”
  “真真是,野趣丛生。要不是走得匆忙,真恨不得把墙皮剥下来带回欣赏。”
  晏熔金勉强笑了一笑,想到一国丞相的唯一消遣,竟然是画这玩意儿,就觉得一言难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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