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晏熔金扯了他的衣袖,比对待苍无洁时更无礼熟稔。
  “我们是在说你,不在说我。”
  “我当时知道你‘死’,心都要碎了。那么亮的春天里,我就像一只密封的罐子,好的进不来,坏的出不去,只能一遍遍在心里问:苍无洁,不是说好要一起创造盛世的吗,你凭什么早早死了呢,老师?”
  屈鹤为侧头看他,晏熔金居然微微笑着,然而内眦有一点亮光。
  “我在梦里杀了你——杀了屈鹤为无数次,用刀、用发簪、用马蹄,有一回,我梦到你因为被我割破咽喉疼得皱眉、下半张脸又强撑着笑,就那样欠揍地逼问我:‘你心里想的人,是我么?......去非先生?——没有人告诉过你,我小字去非么?’”
  屈鹤为忍不住插话问他:“吓醒了么?”
  晏熔金说:“吓死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将你错认为‘他’。”
  那个惊醒的清晨,他扑抱住床脚的屈鹤为,以为抱住了失而复得去非先生——从真相的井里往外看,的确没有错。
  “后来我知道屈鹤为就是苍无洁,你就是他、你居然就是他。我又以为你耍着我玩,正如你救下孟秋华一样的,一时兴起。”
  屈鹤为说:“不是。”
  晏熔金察觉他微微发着抖,便愈发用劲攥紧了他那条小臂。
  想要给他不明缘由的苦痛和慌张以安慰。
  屈鹤为叹了口气,捏了捏晏熔金的耳垂:“撒手。”
  “不要。”晏熔金抬脸,将被擦伤的嘴角对着他。
  一副“我都为你挨打了你忍忍我怎么了”的忿忿表情。
  屈鹤为自由的那只手,绕到他脑后拍了拍不保熟的瓜:“扯我伤口了。”
  晏熔金一把撸起他袖子,看见自井州回京路上,他为拽自己上马被刺的那刀。
  坏肉剐去了,新长的肉还不饱满,结的痂薄薄的,隐隐又有崩碎的趋势。
  他忙轻了力道。
  这样一个大伤口,他却跟没事人似的,行走轻松自在。
  像是早习惯了病痛。
  是了,他身上还有更重的病症,来自皇帝赐的长生丹。
  思绪如海,陡然升起许多白色的泡沫,渐渐挤占了最大的地方,而后在一声猝然的心跳中翻转过来——真正的翻江倒海。
  再往泡沫散去的海还是天上看去,那里赫然露出一句话——“屈鹤为,我讨厌你。”
  晏熔金自己也对这样的情感莫名其妙,然而走着走着,那句话缓缓腐烂,露出一点酸一点涩。
  他才懂得那种感情叫心疼。
  此后三日,屈鹤为出手如雷电。
  ——虽则在旁人眼中尽是荒唐谬误。
  先是以“灭佛”名义,抓捕上千武僧、上万信徒。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