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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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岁的晏熔金尚没有想过,这样心思的背后,会不会藏着也让苍无洁关怀自己的期待。他也没有意识到,这是可以奢望的东西。
  先前给何崇山递蒲团的狱卒来了,说恩济堂的人果真与匪徒勾结,逮着了来劫狱的人。
  “那山匪可狡猾,趁更值假扮同僚,想混入我们,嘿,还好丞相料事如神......现在正叫我请你去认人呢——”
  “请吧?小娘子?”
  狱卒取笑着苍无洁的妆容扮相,哄笑作一团。
  “娘子”本非贬义,只是出口之人全是恶意。
  晏熔金握着铁栏,皮肉上硌出红白长印。
  心内爱护都来不及的老师被这样羞辱,叫他目眦欲裂:“放尊重些!罪名还没落下,就这样待井州的子民么!”
  苍无洁面色如常,顶着那张遭受非议的貌若好女的面孔,微压着眉眼递来一眼。
  叫他冷静息声。
  狱卒奇怪:“长史认得他?”
  苍无洁回头,瞧见被自己勒令噤声的少年,正眼巴巴盯着自己,胸膛还剧烈起伏。
  他先晏熔金一步开口:“晏大人,哪个井州人不认得他?”
  狱卒也不愿多话误了时候,押着人走过,那件晏熔金亲手捋平的衣衫堪堪擦过他手边。
  风过去时他心里的惶惑不安轰然炸开。
  “等等!”
  他解下身上厚重的斗篷。
  “给他披上。”
  左边的牢房又空了出来。
  何崇山与小要不断安慰着他。
  何崇山的声音很大,毫无收敛的意思,将屈鹤为胡乱抓人的行为痛批,将屈鹤为不干正事也干不成事的能力痛批,将人里三层外三层全骂遍了,咳着嗽不停,直引得狱卒尴尬地探看,又看在何观芥的份上装聋作哑。
  晏熔金抱膝缩着脚,不分昼夜地猜想冬信和苍无洁的境遇,想振兴井州还没着落的良种和建筑,他将神思放在被铁窗栅栏分割的云上,由着它一路飘,游过每个认识的人的头顶、飘遍大业的万顷土地,甚至到蠢蠢欲动的北夷边境。
  半个月后,他出了狱。
  然而不是释放,是被押送刑场。
  直到大刀砍下的前一刻,他才完全知晓屈鹤为设的计——
  屈鹤为假意处决和流匪暗通的晏熔金,想引冬信等匪徒来劫囚时一网打尽。
  然而没等到匪徒,反倒是不信此事、受晏熔金接济的流民暴起劫囚,他们甚至还想推晏熔金做土皇帝。
  屈鹤为见混乱层出不穷,斩杀晏熔金替身结束混乱。
  消息传到大都,皇帝同近臣怒斥乱民愚昧、不分好坏,竟袒护恶匪之流,然而又因百姓自发为晏熔金做出的反抗声讨与悼念,惧怕他们的力量,竟也收敛了几分。
  与此同时,晏熔金浑浑噩噩地被屈鹤为幽禁,隔了十几日才被改头换面地放出,仍留作右相的属臣。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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