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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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愿意在他面前,在家一样的和缓氛围里揭露隐藏在平静表象下不堪入目的隐秘,梁曜很想把手收回装做什么都没发现,但他咬着牙关一点点把手抽出来问:“这是什么?”
  他手腕一翻,摊开手心,赫然是三支未开封的玻璃管,暖色的灯光下,透明的药水在玻璃管里摇晃出迷离的光弧。
  “哦,你说这个。”林朝暮神色自若,走到床边坐下,“混合了治疗药物的镇定剂。”
  “我有接触恐惧症。”
  他就这么轻易说出来了?!
  梁曜一边狐疑,视线一边在他臂肘内侧和自己手中的玻璃药剂瓶中来回游弋,“你用得了这么多镇定剂?”
  他刚洗过澡,手臂撑着床,分外白皙光洁的肌肤上一排排针孔和褪不尽的青紫无比刺目。
  不怪他不相信,镇定剂怎么可能大量使用?
  林朝暮手臂上明显是每隔几天就有注射痕迹,这么大剂量的注射还是毒品可能性更高。
  “嗯。”
  “这些都是医院开的。”林朝暮把巾帕反折,歪着头擦头发,“最下面的抽屉里应该有诊断书和开药记录。”
  梁曜单膝跪地,拉开最后一个抽屉,乱蓬蓬的发黄的纸张随着他拉开抽屉的动作,纸张接触抽屉边缘发出沙沙的轻响。
  医院缴费单、票据等安静的躺在抽屉里,不知道已经沉睡了多久。
  最早的就诊记录可以追溯到一年前,医生诊断一栏写着心理型接触恐惧症,下面有一行小字,建议住院治疗。
  医院票据虽然多,但明显有人整理过,诊断单缴费单和开药记录都按照时间分别摆放,梁曜翻到最后一张开药记录,按照缴费单上的治疗药物编码和瓶身上的号码核对,直到每一瓶的编码都对上了,梁曜才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
  “怕我做坏事呀?”林朝暮笑问。
  “怕你被人骗。”把拿出来的十几瓶药剂放回去,梁曜心弦一松下意识道。
  林朝暮止住笑声,梁曜低声问:“你怎么会患上接触恐惧症?”
  接触恐惧症多发于警务系统,昼夜颠倒和巨大的心理压力是诱因,普通人稳定性更好,林朝暮还年轻,他患上接触恐惧症是很离奇的,他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
  林朝暮睨着他,目光中有一点幽静深邃的微光,梁曜隐藏在兄长那种平静关心外表下最细微而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在他的眼神下甚至无所遁行,梁曜心头一震,张口欲言。
  “想男人啊,我想什么你不知道么?”林朝暮体贴的转开视线,在梁曜转移话题前,启唇轻轻道。
  这话是粗鄙、赤.裸的,然而不含丝毫讥讽,甚至在静谧深夜,唯有彼此,卧室这个隐喻着隐私特殊的空间,从他的唇齿间轻盈一转,吐露出些许暧昧和无奈。
  “小牧。”梁曜喉咙里像是堵住了什么酸涩的东西。
  “不要说了,梁哥。”林朝暮俯身,轻握住梁曜的手,“我病得很厉害,你陪着我,我能好过一些。”
  梁曜确实没有言语,却并非心动,而是被看穿了的惶恐。
  “你知道了。”梁曜默然良久,没头没尾的一叹。
  他当年是个非常用功的好学生,认为学习是最要紧的,其余的事情他们有很多时间去谈,尤其小牧成绩又不好常年吊车尾,他很着急,把所有的空余时间都花在了给他补课上。以至于…后来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来得及说。
  初始的一两年他辗转反侧,甚至做梦都会梦见以前小牧在他家,他给小牧补习功课的时候,他站在书桌后自己的身旁,看他给小牧翻来覆去的讲一道几何题,急切的想要推自己一把,告诉他不要再讲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了!
  但他大学即将毕业的时候,也能在荧幕上看到自信昳丽,如晨星闪耀般的林朝暮的时刻,他不再懊悔而纠结了,反而很庆幸。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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