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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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皱着眉头想了下,继续讲:“孩子九岁生日那天晚上,我与孟朗起了争执,他拿起厨房的菜刀往我身上砍,我与他力气悬殊,躲闪不及,直至倒在血泊中,他因为心虚跑出家门,我才被孩子叫来的救护车接走救下一命,事后报警,警察却以家庭事务为由只进行了简单调解。”
  席上传来窸窸窣窣的交谈声,许昭意察觉到自己的手被孟青时握得很紧,侧目看向他时,男人眼底的情绪晦涩难辩。
  “我心如死灰,不想再忍受这样的生活,也觉得打官司对我而言是一件持久战,我没有耐心也没有精力,我向孟朗提出离婚,他不同意,彼时我没有收入来源,他的拒绝应该是怕我分走他一半财产,还有……还有孩子的抚养权,但我真的已经受够了这些,我觉得我再不走,我就会变成一个精神病,变成疯子!于是最后选择净身出户,换后半生的自由。”
  万明娜手上拿着一份装订成册的文件,工作人员将它递呈给法官。
  这是她几天前连夜整理出来的,孟青时猜得不错,在受到孟朗虐待的后几年,她有意识的将所有证据保留着,即便她最后没有拿着这些东西去为自己争取,它们也依旧被完整地留存在名为时间和过去的文件夹里。
  万明娜继续站在证人席作补充,她原以为她会失态,可当这些过往被自己一丝不苟地从口中说出时,她居然有一种释然和解脱,她洗刷了当年抛下尚在小学的儿子的愧,回报了曾经孤立无援的自己,也帮助了深陷同样困境的陌生人。
  “我愿意出庭作证,除了我自己的私心以外,还希望被告能付出他应有的惩罚和代价,他同样的事情做一遍,做两遍,就能做第三遍,那凭什么痛苦都让我们女人来承担?凭什么只因为跟他有了一张结婚证做捆绑,暴力就能被弱化、被调解,而我们的诉求却被视而不见,不值一提,最后都总结成一句轻飘飘的‘夫妻之间的小矛盾’?”
  鼻尖发酸。
  许昭意盯着那道从出现就一直站得挺拔的背影,见她不曾回过一次头。
  心里瞬间为她附上许多标签与光环,和此时坐在原告席默默擦眼泪的聂心一样,勇敢、伟大,她们都是自己的英雄主义。
  庭审结束后,众人陆陆续续离开,许昭意甚至还能听到那群旁听的学生在做讨论。
  事件复杂,核实证据还需要一段时间,最终结果并没有当庭宣判。
  许昭意对于这些复杂的法律流程并不了解,她牵着孟青时的手从厅内离开,打开门的一瞬间,太阳照进来,铺满她的脸。
  “要等阿姨吗?还有……你妈妈。”
  孟青时动了动唇,刚要开口,聂心已经先一步出来。
  “阿姨,”孟青时喊她,又揽住许昭意的肩膀,“她叫许昭意。”
  “阿姨好,您叫我意意就行。”许昭意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意意,听青时念叨你好几次了,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他也总和我夸你呢,说你对他很好,做饭也好吃。”
  疲惫的脸上终于扯出一抹笑:“那晚点到阿姨那,尝尝阿姨的手艺?”
  许昭意轻轻“啊”了声,看向孟青时。
  “就别自己做了,找个饭店一起吃吧。”孟青时说。
  许昭意点头:“对呀,您今天已经很劳累了。”
  “也好。”
  几人敲定着事情,不一会儿,许昭意又瞥见万明娜从里面走出来,她立马碰碰身边人的手示意他。
  孟青时捏捏她的指尖,留下一句“等我一会”,松开她的手。
  见他迈开腿朝自己的亲生母亲走去,许昭意不妨又想到那几颗丢落在店内的棒棒糖。
  “阿姨,我听阿时说,他妈妈本来不愿意出庭作证的,您用什么法子说服她的呀?”她问。
  聂心叹气:“是她主动找来的,一周多以前,她通过朋友打听到我,约我出来,说她手里头有一些证据,但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她说她愿意出庭帮我作证,但希望我不要告诉青时,可能她也害怕自己会怯场吧,毕竟做母亲的,总是希望在孩子面前能有尊严些,这官司又臭又长,打起来还是很狼狈,不体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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