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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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宛心中无比自责,神情却愈发坚韧,“江南第一商”的风骨在他体内生根拔节,叫他不由得挺直了腰,同梁蕴品正面相抗。
  “梁大人,”陆宛沉声道,“我陆家虽居末流商贾,同梁家不止云泥之别,但好歹,陆家在江南也是混得过去,叫得上号,不必卖子求荣的。”
  “我是骗了大人不假,可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与家父无关,更别提江伯父了。”
  陆宛抬眼,笃定道,“江伯父最瞧不上那些蝇营狗苟之事,为避嫌才同我家疏远,他怎么可能结党营私?更何况,我入府这些日子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大人都看在眼里,我,我……”
  陆宛突然说不下去了,攥成拳头的手在梁蕴品掌心鼓出数道青筋,两行清泪泠然滑落,顺着颧骨淌落下颌,消失在梁蕴品指尖。
  他本不想如此窝囊的……
  他想平心静气地提醒他,他对他的情意作不得假,天地可鉴……但建立在谎言之上的诉情显得格外虚伪,叫他不得不怯于自证,无地自容。
  梁蕴品瞧见那两行泪,心中一动,捏着下颌的手不自觉上移,轻轻地拭去了泪痕。
  “别哭,”他很轻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很快便结束了。”
  “等我。”
  陆宛越被安抚越是泪如决堤,几乎没听清梁蕴品的唇一张一翕间都说了些什么。
  他只知梁蕴品突然甩开他通红的腕,叫他一时重心不稳跌落地上,耳畔传来的重话如火炮连天,一记接着一记砸向他本就布满裂痕的心脏。
  “你既如此信任江大人的人品,那太史令王大人,你又如何评价?”
  ——什么太史令,什么王大人……
  “王大人同你亲舅舅勾结一事,别再同我说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梁大哥,我真的不知道……
  “你若是还不认,我便提醒你一下。”
  梁蕴品的影子被烛火拉得很长,如同附在地上,深不见底的暗渊,一寸寸吞噬着陆宛的理智。
  “这位太史令,便是让我被暗算,被下药,饱受欲望煎熬的祸首,”梁蕴品声线颤抖,无可遏制地暴露了自己的心虚。“也是促成你我相遇,为你登堂入室提供敲门砖的幕后元凶!”
  -
  沙卓立在沁荷居门前左等右等,内心的焦灼逐渐溢于言表。
  他们仨自小厨房里便起了冲突,阿生非要跟过来伺候,他与一心拼命相阻,却不敢动粗。
  于是三人斡旋至此,一心轻功不及阿生,竟使坏将阿生拦腰扛起,径直跑出了盈蕖馆,而他则顺势守在门前,听梁蕴品厉声质问,问陆宛知不知江守义对梁家素有恶意。
  但越听下去,沙卓眉心越紧,梁蕴品看似将陆宛逼得无言以对,实则每一句都像在自说自话,抛玉引砖。如此大好时机,自家主子竟连一句有用的线索都没套出来。
  院门外,一心和阿生扭打在一起,在青石板上缠得不可开交,阿生口中骂骂咧咧,一心则“祖宗”“天爷”叫了个遍,二人谁也下不去手,谁也脱不开身。
  梁蕴品出来时便一眼瞧见滚作一团的两人,两人已从院门滚到了院中,落芙亭附近的泥土被他们滚得到处都是,叫整个院子一片狼藉,乌烟瘴气。
  他下意识皱了皱眉,反手关上了门,毫不意外地看向立于门后的沙卓,“都听到了吗?”
  沙卓眼皮一跳,下意识拱手跪地,“属下冒犯,请大人恕罪。”
  梁蕴品也不接他的话茬,只说,“吩咐下去,叫人来守着盈蕖馆,不许人进出,但这一主一仆有任何事,无论何时都可以替他们来主院通传。”
  “……”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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