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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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记得初见时也下着雨,她牵着阿弟的手往家走。马车行驶得快了些,泥浆子溅她一身,又湿又黏的贴在皮肤上。
  温澄停下拿帕子擦,却是越擦越脏。阿弟在身旁不断催促,下雨天本就寒凉,晚回家饭菜就不热了,阿弟喜欢吃微微烫口的烧鸡。
  “这位娘子,你没事吧?”杭湛就是这个时刻出现的,他从马车上跳下来,温柔又关切地为她打伞,“抱歉抱歉,我家车夫心急了些,把你裙子都弄脏了。娘子不介意的话,还请到车上避一避雨,在下送你一程?”
  少年人赔着笑脸,眼眸清亮似明珠。
  见她不言,杭湛立马说:“在下自然知道男女有别,娘子放心,你们姐弟坐马车,我没事的,我家就在前面不远走回去就行。”
  回想起过往,心里半是甜蜜半是难过。温澄手指揪紧了帕子,缓缓地把目光移向西边,膳房远远亮着灯火,似暗夜天穹下冥冥的指引。
  这时,千头万绪被足音截断。
  温澄回头时有些慌乱,一下子撞进坚实的胸膛。
  “在想什么,那么入迷?”
  晏方亭执一把六十四骨油纸伞,含笑问她。
  温澄微微抬头,望了望油纸伞,又看向他,实在是心虚作祟,心跳如雷。
  也正是这个时刻,她想起晏方亭曾说过给她机会逃离。
  白日见到的那个女子……会是晏方亭给出的试探吗?但有那条丝绦在,即便是陷阱,也不会是晏方亭设下的。
  温澄晕晕乎乎地跟着晏方亭回房。
  夜雾深浓,沿路不断有厂卫向他们见礼。即使钢刀尚未出鞘,厂卫的眼神、刀鞘的纹路都毫不费力地穿透浓雾,一寸又一寸放大在温澄眼中。
  温澄的心逐渐下沉。
  差点忘了,晏方亭统领缉事厂,他一旦出事,她是走不了的。
  “小春芽,你今晚好像有点不对劲。”晏方亭徐步在抄手游廊上,脑后仿佛生了另一只眼,能轻松捕捉她的一举一动。
  空气似乎要凝住了。
  随着晏方亭的一步步逼近,温澄终于意识到把药包揣在身上绝非一个明智之举。
  四下寂然,晏方亭在沉静里凝视她,见她半垂着眼帘,唇线抿。他突然抬手,掌心贴在她脸颊。
  温澄口微张,极力压抑才没有在这时惊叫出声。
  在晏方亭发难之前,温澄率先问道:“听江烨说起战事,这些年你得罪了很多人吧。”
  晏方亭眉梢微动,并不否认。
  “你就这么自信,能够保全自己,保全我?”温澄听出自己声音略微发颤。
  晏方亭笑了笑,“我在一天,你就能高枕无忧,我死的话,估计你不会殉情,那只能托他们……照看你了。”
  倘若,害死你的人,就是我呢?
  温澄重重咬着下唇,心跳得比雨势还要急。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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