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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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来,温澄都竭力避免提及宫刑一事,此等刑罚毁去的是人的意志。但民间仍然有一部分人为了打破身份樊笼选择自宫,住在长洲时,温澄就听人闲谈过,例如受刑后会被关在一个叫做蚕室的地方,阴暗、腐臭,而伤者大多不能动弹,只能将此地作为暂时的安身之所……
  所以,哪怕人前风光,宫刑给他带来的伤害也是难以估量的。
  温澄忽然说不出难听的话了。
  “当”的一声,她腕上玉镯击打在铜盆上。温澄恍惚地看了一眼,不知何时晏方亭打来一盆温水,强硬地给她净手。
  或者说是清洗伤口。
  “少时我没见过这镯子。”晏方亭冷不丁开口。
  温澄啊了一声,话到嘴边又咽下。这是杭湛在成婚时送给她的,倘若直接说出口,不知晏方亭会作何反应。
  但是晏方亭如此了解她,见她如此踌躇,便知道答案了吧。
  晏方亭默然不语,捉起她的腕子,像是在目测镯子大小围度。
  “不要,你别!”温澄用力往回抽手,却是晚了一步。
  玉镯被强行褪下。
  “明日我会让人送来新的。”晏方亭做完这件事后,像一个没事人,继续为温澄冲去血迹,甚至得空回头看了眼天色,补充道:“已经是今日了。”
  温澄看了看掷在地上碎成几节的玉镯,又看了眼铜盆里漾出的血水,五内之间那股子火气骤然涌上来。
  “啪!”
  被强吻时就很该甩出这一巴掌。但她打小迫于他的淫威,从未对他动过手。如今真挥出去,手心痛得发麻,剑伤肯定渗出更多血,甚至手臂都连带着颤抖,温澄心中却诡异地感到一丝痛快,以至于呼吸开始微促。
  晏方亭左侧脸颊上逐渐浮现红掌印,既有她伤口的血,又有他皮肤的红肿。
  温澄胸口起伏不定,双眼将他牢牢攫住,“我看你是疯了!”
  “很公平。”晏方亭声线很平,像是没有受此风波的干扰,“我与你一起疼,往后也该如此。”
  话音甫落,温澄的手重又被晏方亭捉住,湿漉漉的溅了一身水,他恍若未见,拿丝帕给她擦干,又撒上药粉。
  “疼!”
  “不疼怎么长记性。”
  晏方亭的口吻像是长辈在说教,这让温澄愈加受不了,她的确将他当做敬重爱戴的兄长,也很感激他和他母亲的看顾与关切,但显然现在这一切都乱了套。
  “我需要长什么记性?眼睁睁看着你胡乱杀人吗?”温澄尝试平复自己的呼吸,若这间屋子里只能有一个尚存理智的人,那么应该是她。
  晏方亭凝视着她,忽然伸手。
  温澄本能地闭眼,甚至身子还往后缩了下。
  见她如此,晏方亭冷笑一声,继续探身,从她身后拿过干净纱布,低着头包扎伤口。他像是做惯了这种事,清创与包扎每一步都做得细致入微。
  “这几日不要碰水。”晏方亭顿了顿,将室内简单环顾一圈,他这屋子并不如旁人想的那样金雕玉琢,反而简朴得像是哪位清贫小吏的卧房,只一床一桌一椅,“我会差人送侍女过来,伺候你梳洗。”
  晏方亭两臂撑在温澄身侧,即便她坐在书案上,他也比她高出许多,很是具有居高临下的态势。
  “我不需要侍女,我需要离开这里,我要回长洲!”
  温澄为对方的泰然感到痛苦,凭什么她上蹿下跳快疯了,他却依旧在自说自话、下达命令?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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