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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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爱徒沮丧,蒋学究极为愤慨,连自己的杖伤都顾不上了,拍案道:“眼下恰好是对阉贼发难的好时机,湛儿莫慌,为师有办法。”
  杭湛与任氏立刻附耳过去。
  “什么?敲登闻鼓?这未免太声张了吧…”任氏皱眉,飞快看了一眼杭湛,“到时候温娘子的名声败坏了,再说登闻鼓院说不定还要看阉贼脸色行事,别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此番顾虑并非杞人忧天,杭湛也沉下心来细想。
  这时,蒋学究握住爱徒的手,“我从前是怎么教你的,人在关键时刻要有破釜沉舟的决心。”
  “但我想要小澄毫发无损,包括名声。”杭湛面露哀戚,“爹娘为了瞒我,扯谎说小澄病死了,我真是一个字都听不得,一想到她有此等遭遇都是被我连累的,我恨不能以身替之。”
  “湛儿,你听为师说。往日圣上包庇阉贼,如今情况大不一样,阉贼刚吃了挂落,理应在家停职反思,这个时候若爆出强抢民女之事,定然会引起朝臣重视、圣上反感,往严重了说,更是抗旨不遵,不敬君父!
  届时御史弹劾,我们这边也可配合造势,你要知道满朝文武之中,与阉贼同流合污者少,更多的看不惯阉贼与东厂那般嚣张阴毒。总而言之,不奢望能把阉贼彻底拉下马,至少也要扒他一层皮。”
  “这……”杭湛沉吟道:“好像行得通。老师,还是您思虑周全!”
  任氏眉心未展,但左思右想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得默不作声,听师徒二人谈论行事细节。
  晏宅建在僻静处,内里行去,几经曲折,别有洞天。园中遍植草木,今日恰逢名品山茶盛放,满目柔粉,尽态极妍,怕是只从旁侧经过便能拢走一袖暗香。
  由人引着一路北行,杭湛手心的肉快被指甲刺破。唯有这样攥紧拳头,才能压抑心中愤怒。
  “都督有客,杭公子请在此处稍候。”
  仆人与护卫一眨眼就不见了,似乎并不在意他这个可疑的外来者。
  水榭外偶有笑声,清凌凌的。
  杭湛有一瞬间的错愕,这分明是温澄的笑声,他不会认错。
  只是,何事引得她如此高兴?
  杭湛如提线木偶,僵硬地绕过屏风,循声望去。
  造园师的审美不俗,将园内各处都装点的恰到好处。蔷薇掩门,花窗清梅,疏影横斜,幽韵天成。而那湖心亭更是一绝,花团锦簇,半染鹅黄。
  ——温澄喜欢的香雪兰何其名贵,培育起来极其耗费心力。成婚后知她喜爱,他好说歹说才劝服母亲,为他们小两口的院中添置了两盆。
  在这儿,鹅黄的香雪兰竟如同漫山遍野的迎春花,铺天盖地,滔滔滚滚。
  而那花丛中一立一坐的两人,男子清隽雅逸,女子掩面低笑,雪净的脸颊上淡淡飞红,像是被说中心事,羞赧极了。
  “小澄!”
  叫破此景之时,杭湛荒唐地想,自己还真像一个横插其中的第三人,不知好歹,坏了他们的好事!
  “…阿湛?”
  温澄欣喜交加地唤了声,虽不明白为何会在这儿见到湛郎,但顾不上多想,手中团扇一扔,便提着裙子朝他奔去。
  九曲桥连通湖心亭,分明就在眼前,却要经过这些弯弯绕绕才能抵达。
  她跑得微喘,两颊淡红未下,“你怎么在这儿?我和方亭哥哥还说要回长洲呢,还好见到你,不然我们就错过了。”
  杭湛额上青筋直跳,默不作声打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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