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1 / 4)
天下学士,无一不想登科及第。
江白圭也想,他从应天府到京城,从十二岁到如今,一纸一笔,皆是为了中榜登科。
可饶是那场混乱的科考,他也未曾留下自己的名姓。
那个夜间,康兴坊空了大半,辎重车马停满了一整条街道,各府女眷匆匆登车,护卫行动间腰间佩刀咣当作响,举着火灯笼警惕四周。
江白圭生长在南地,未经过那样彻骨的冷,可是他再没有比那一瞬更清醒的时候了,屋里的东西未及收拾,匆匆拎了准备带去贡院的包袱,偷偷的混进了下人里。
一路昼夜兼程,贡院开门时,他在赶马车。
也好在逃亡的几府下人未分得清明,也才给了他有机可乘,混得一顿饭吃,一处可歇。途中三日后,他才知道被众多学子敬仰的王相也在此行中。
江白圭放弃了回家的打算。
郢朝从根儿都烂了,他知道,他没有位卑不敢忘忧国的情怀,也并非想要蜉蝣撼树,抵挡那倾颓之势。
江白圭是爹娘老来得子,他们故去时,他年且幼,被兄嫂养育至今,有幸开学,得师长爱重,同窗敬护,未曾一日懈怠,更不敢忘学志。
十几载恩情尚未报得一分,他一路行来不易,便是满目疮痍,也决然不能后退。
更朝换代,新朝旧臣屡见不鲜。即便不能登杏榜,他也定要入仕披鹤袍。
南逃官员之中,无出王相之右者。
拜得王相为师,亦非是旁人口中的好运道,不过是他处心积虑罢了。
大抵是同榻和衣躺着的皆是心思纯净的,江白圭不欲将那些乌糟事诉诸于口。
两个都不是好词儿,江鲫抓耳挠腮的不知说句什么好安慰,旁边的章柏诚也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装哑巴不说话。
气氛正微妙,忽的一道迷糊的声音响起。
“这话你别跟里里说,她会难过的。”
黑暗中,有人牙酸。
江白圭轻笑了声,“你怎么醒了?”
邓登登酒醉还未全然清醒,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说:“你们笑得太大声了,床板晃得我以为地动了……”
江鲫扑哧乐了,毫不客气的嘲笑道:“是冯敢太胖了吧,哈哈哈!”
70
第70章
◎挑个良辰吉日拜堂吧。◎
心头的重石落了地,加上昨儿还吃了酒,江大嫂一夜歇得很好,笼子里的鸡刚打鸣,她就醒了。
夏日天色亮的早,她轻手轻脚的穿衣洗漱罢,便见得东方微亮,隔壁屋里安安静静的,前院儿也静悄悄。
昨儿的羊羔子还有半扇,剁馅儿包馄饨是来不及了,个个儿都是还在长身子的半大小子,胃口不小,不如做肉臊面吃。
肉馅儿剁了小半刻功夫,江白圭打着哈欠过来了,看了眼盆子里的面粉,他洗手过来揉面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