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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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哥儿……
  他在心里默默念着,那块大石就仿佛没了,他又有了一个家了,他去东平的那天夜里,潘哥儿把他抱在怀里,说他受的苦自己都明白,以后有自己疼他了,他们又有一个家了……
  可这样的潘哥儿如今又在哪呢?
  徐观转醒了过来,心里空了一块。此时已是黄昏,范老在他床边睡了,他望着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仿佛在为谁哀悼。
  他这样的年轻人,这样意气风发的眉眼,别人即便不爱他,又怎么会舍得叫他身死他乡?
  徐观又想起离别之时,自己赌气了一整晚,没和潘哥儿多说一句话,心中阵痛。他缓缓起身,有些僵硬,自己默默地穿上了一身厚衣裳。
  范老听见响动醒了过来,见大人居然下床了,连忙上前扶他,一边说道:“怎么下来了?有什么事吩咐我两个便是了,大人刚醒,如何就不休养?”
  他说着把大人带到床边,又叫他坐下,见面前之人神色疲惫,憔悴不堪,自己心中好生叹息,“大人且保重自身,你如今这样自苦,若是小潘大人那边知了,也要心中挂念……”
  徐观说道:“收拾一下,咱们今晚就走。”
  范老说道:“去哪儿?前两日还有小黄门来此,说是陛下传召,要叫大人问策汴京边防一事,我只说大人染了风寒,给推拒了回去,大人如今醒了,还去宫中吗?”
  徐观说道:“不去宫中……咱们去苏州。”
  明月跑进来,听见徐大人说要去苏州府,自己忍不住呜呜哭起来。
  范老也心疼,他也料到大人会走了,那姓赵的太上皇一纸禁令,叫他家范大人身死;如今这个赵官家更是一封圣旨,就要了小潘大人的命。
  怎么在那无情天家眼里,人命就如草芥一般?他家大人就是金子般的忠心,也受不了这样的残害!
  范老便吩咐府中下人收拾行李,又紧着给几个雇佣的家人分了银钱,说明日后不在汴京居住了,然后亲自去徐府,将房契给了徐夫人,再返回家中。
  范老见大人已穿戴好了,明月也把马车套好,种种物件都装上,还是过去劝道:“再住几天吧,大病初愈,如何就能赶路?”
  徐观摇摇头,把大氅裹紧了,在星夜之下离开了汴京城。
  *
  皇宫之中,赵桓此时正在心焦汴京边防一事,起因是之前他力保三镇不割让给金军,派大军守卫三镇。可西北军与金军作战途中,将领种师中身死,种师道也垂垂老矣,不能再上马;至于雄州的董平和燕山府的郭药师,虽是屡战屡胜,士气逼人,却在汴京遭到了弹劾。
  有人弹劾郭药师投敌叛国,而董平包庇叛逆。郭药师此前金军南下之时,确有投敌之举,叛逆之行,人人得而诛之;然董平得知此事,非但不思擒拿罪人,以正视听,反而巧言令色,将投敌之事说成佯装投降,变罪为功。此等行径,实乃包庇叛逆,混淆视听,欺君罔上,其心可诛。
  而弹劾此二人之人正是太师李邦彦。
  李邦彦本不知此事,此事乃是源自童贯副将蒋林。当日童贯派蒋林北上调查此事,蒋林历经艰险,往返奔波,待他回归汴京,却发现童大王已然身死,悲痛之余,另谋出路,便将此事告知了李太师。
  李太师听闻此事后,心中思虑一转。那董平曾娶了九帝姬,而九帝姬乃是郓王殿下一母同胞,换言之,董平便是郓王的亲信。
  想当年,皇帝尚为太子之时,郓王便心思活络,处处针对,丝毫不顾太子颜面。如今新皇登基,也是该清算旧账的时候了!
  李邦彦身为纯正的太子党,自当以主子为先。此事无需通报,他自找了个合适时机,便弹劾董平谋逆之罪。
  赵桓大吃一惊,心中想处置此二人,却有些犹豫,如今河北边防全靠董平和郭药师支撑,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处置叛逆,岂不是不顾国防?
  李邦彦却不似皇帝一般优柔寡断,大宋人才辈出,少他一两个能打仗的武将不成?遂先放下郭药师,只弹劾董平道:“董平身为朝廷重臣,本应以国事为重,以忠义为先,然其却为一己私利,不惜违背天理,颠倒是非!若此等行径不加惩治,何以正纲常?何以保社稷?臣请陛下明察,将董平绳之以法,以正视听,以安天下,望陛下明断!”
  太师主张,其他人自要附和,纷纷劝皇帝道:“那董平既有反心,再叫他镇守边疆,岂不是割肉饲狼,倒叫他反咬己身?”
  “陛下,此乃危急存亡之秋,岂可姑息养奸?臣等恳请陛下早作决断,将董平押回京师,严加审讯,以正国法!”
  “包庇叛逆,狼子野心!董平如今虽只镇守河北,然其羽翼渐丰,若再等上一年半载,恐其势力愈发强大,到时候未必还能听从朝堂号令。陛下,机不可失,我们既然抓住他的把柄,便师出有名,直接捉了他回京,听候陛下发落!陛下宜早决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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