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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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平十九年,元宵灯会,街上热闹喧哗。
  重建的玄天塔塔身上挂着灯笼,远远看去煞是漂亮,十多年过去,已经看不出多少从前的痕迹。
  执政二十余载的中洲帝王坐在幽华宫宫院里,身后是半开的祠堂门。
  这里是人族皇室的祠堂,他坐在门前,低垂着头,孤寂清冷的院子和宫墙外面的喧嚣仿佛两个世界。
  “没有要吵你们睡觉,也没有不勤勉,今天的政务都处理完了。我睡不着,只在这里坐一会,一会就走。”
  太久了。
  这样的日子他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久得他都快要忘记他们长什么样子了可是一闭眼,他还是会梦见太子哥哥在长嫂的灵堂前横剑自刎,堵不住的鲜血染红了殿前石阶。
  还会梦见浑身肿胀面目全非从水里浮出来的五哥,梦见满身是血却从怀里掏出来干干净净的传国玉玺放在他手心的四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是从三嫂只余最后一口气时将传承点在他眉心,告诉他,“不要哭,你一定可以做到。”是从三哥站在通天塔下冲他遥遥挥手,对他说“长瑜,以后中洲就交给你了”。
  那天他在通天塔下从清晨站到傍晚,又从傍晚站到晨光熹微,周而复始,不知过去多久,塔顶笼罩着一层五彩祥云的光芒,百姓都在惊叹,虔诚称颂万物之主的庇佑,只有他死死盯着塔身上浸出的血色。
  他没有亲人了。
  一个都没有了。
  三哥应该是恨他的吧,萧长瑜时常会想。
  他们的感情那么好,三嫂却死在了他怀里,为了救他。
  为什么死的不是他呢。
  还有二哥……
  为什么死的不是他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萧长瑜!萧长瑜!”
  “萧长瑜!!!”
  好像有人耳边喊他的名字,忽远忽近,飘忽不定,最后一声如惊雷炸响。
  萧长瑜茫然抬头,这才发现柳陈笙不知何时蹲在他身前,似乎已经唤了他许久,见他清醒,怒喝道:“松手!”
  萧长瑜被他呵斥得当即松手,锋利的匕首自手心跌落。
  左手小臂上鲜血淋漓的划痕刺目狰狞,新伤旧伤叠加,看不出一块好肉。
  萧长瑜后知后觉的有点疼,但又不是那么疼。
  柳陈笙洒上伤药,用纱布把他的伤口包扎起来。
  萧长瑜:“你又随身带药和纱布。”
  柳陈笙在包扎的间隙抬头瞥了他一眼,态度并不怎么好:“你什么时候不见血,我带着也没用。”
  萧长瑜自知理亏,低落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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