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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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了辆摩托车。” 岳临漳晃了晃车钥匙,“可以陪你追风。”
  陈挽峥将手搭上去,岳临漳掌心的温度透过夜风烫过来,驱散一些烂掉的情绪。
  他开的很慢,怕吵醒靠路边的居民,摩托车细碎轰鸣着碾过碎石路,陈挽峥想起爷爷的老式收音机,电流滋啦声里混着咿咿呀呀的唱腔,总在夏夜里淌成河。
  车在竹林附近停下,岳临漳不让陈挽峥往里走,担心有蛇。
  他们坐在一块石头上,陈挽峥回忆起爷爷,那年他八岁,坐在爷爷膝头学吊嗓,爷爷握着他的手比划云手,粗粝的指腹蹭过他手腕:“唱戏讲究气沉丹田,就像往井里投石子。”
  老人故意放慢动作,“咚!要听得到回响。”
  后来他每次唱响,喉间震动的频率,都像在呼应记忆里那口老井。
  “小时候我总是不明白人为什么会死,后来,到我亲手处理爷爷的后事,奶奶、爸妈都穿着肃穆的黑衣,别着素白的绢花。他们握着来吊唁的人双手,言辞恳切地道谢,腰背挺得笔直,他们是爷爷的妻子、儿子,可自始至终,没人为爷爷哭一声,甚至有人松了口气,说往后不必再往老家奔波。 ”
  岳临漳静静看着他,车灯在碎石地上投出摇晃的光圈。陈挽峥喘着气笑起来,眼眶却泛起潮热:“我想爷爷了,你说人为什么非要经历这些离别呢?”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人面前卸下防备,露出最脆弱的模样。岳临漳的手不受控制地发颤,想将人狠狠拥入怀中,给予慰藉,指尖却在距离他后背几厘米处悬停 ,生怕唐突的触碰,会让好不容易袒露心防的人再度缩回坚硬的壳里。
  “因为生命总会以另一种形式重逢,会有更好的人再度站到你身边的。”
  “是为了有更好的人?”陈挽峥喃喃重复,那些藏在玩世不恭表象下的悲伤,都化作了今夜呼啸的山风,和岳临漳温暖的肩膀。
  返程已是后半夜,陈挽峥打着哈欠,双手抱住岳临漳的腰,侧脸枕在岳临漳后背:“你怎么这么好,要不,我以身相许吧。”
  那个玩世不恭的陈挽峥又回来了,岳临漳说不,陈挽峥蹭了蹭他后背:“那可惜了,过了今天这村,没有明天的店了。”
  到家门口,陈挽峥翻身下车,抬高岳临漳的头盔,在他额头轻轻点了三下。
  岳临漳不明所以:“嗯?”
  “作法,从现在开始,你就失去今晚的所有记忆,你没有跟我见过面,如果你一定要记,记住‘以身相许’这四个字就行了。”
  原来,露出脆弱的他想要重新筑好外壳,岳临漳配合着他:“好,我会记住。”
  8月最后一天,宋绍元来找陈挽峥,告诉他学校要开学了,问陈挽峥想不想去学校看看,还说学校一直没有声乐老师,希望陈挽峥能去给孩子们上几节音乐课。
  这种有意义的事陈挽峥当然不会拒绝,答应他等自己练好两首歌就去给孩子们上课。
  临时走宋绍元提醒陈挽峥最近镇上有一只狗疯了,发狂似的到处乱咬,镇上组织捉了几次没捉到,疯狗不知道逃哪去了,让他出门注意,在家切记关门。
  9月1号,镇上小学开学,陈挽峥爬上墙头直叹无聊,这下连小朋友们都去上学了,说话都只能自己对着自己说了。
  刚准备从墙头跳下,墙角下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引起他的注意,粉色连帽卫衣,白色裤子,粉色背包,卡通口罩,甚至分不清男女,他从墙上扣下一块青苔扔下去:“嘿,干什么的!”
  底下那人抬头,摘着兜帽露出一张好看的脸,同样警惕地盯着他:“不干什么,找人。”
  “找谁?”
  “梅枫晚,你认识吗?”
  第24章
  陈挽峥从墙上跳下,双手抱胸围着那人打转,一个男人长得如此秀气,只差没把他喜欢粉色写在脸上了,甚至有点娇羞。
  “你找梅枫晚干什么,你跟他什么关系?”
  男生面露喜色,“这么说你认识梅老师啊,我是他的戏迷,半年前他跟我有个约定,让我过来千溪镇找他,我来赴约。”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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