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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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这么叫。”
  “那……”陈挽峥倏然偏头,唇峰堪堪擦过对方耳廓,温热的气息裹着夏夜雨中的凉,“哥哥?”
  雨珠在伞面炸裂成星屑,即便是夜里,他也能看清岳临漳红透的耳尖。
  “哥哥……”陈挽峥故意拖长尾音,“不让他们叫我哥哥,是不想他们拉开我们的辈份?”
  旁边一辆电动车疾驰而过,岳临漳猛地拽他入怀,伞面倾斜四十五度,剧院霓虹灯牌的光斑恰好被阻隔在伞沿之外,陈挽峥的后腰撞上梧桐树干,树影与伞影交叠的刹那,岳临漳的唇已经衔住那个未尽的字。
  远处小卖部老板拉卷帘门的声音,混着伞面密集的雨点鼓噪,统统被碾碎在齿间,陈挽峥的指尖抵住岳临漳心口,又甜又胀。
  那个吻如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来得凶急,落得突兀,尚未辨清这个吻的意图,那道侵略性的气息已如退潮般抽离。
  第23章
  没人再提这个吻,直到回到宋家门口,陈挽峥把伞塞进他手里,学着白娘子的腔调:“官人……伞……”
  岳临漳接过伞,离开的脚步匆忙,差点滑倒。
  半夜,陈挽峥被鞭炮声惊醒,辗转许久才再次入睡。
  清早一打开门,敏锐地察觉到村子里气氛异样。平日里热闹的村子,此刻格外安静,可村民们却都起得很早,老人们脚步匆匆,手里不是拎着桶,就是提着篮子。
  岳临漳的短信发来的及时:“村里的五保阿婆昨晚过世了,我跟奶奶一起过去帮忙,你记得吃早餐。”
  陈挽峥回复:“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十多分钟后,岳临漳骑着车出现在门口,“跟我去买菊花吧。”
  小孩子们今天没有出来嬉闹,向来热闹的小卖部门关着,大树下闲聊的爷爷奶奶们全都没出现,陈挽峥微微叹息,人死后的这几天,大概是留在人间最后的证明。
  他们买光店里所有的白菊和黄菊,跟着岳临漳来到现场。是临时塔的棚,摆着桌案,有人做饭,有人扎花圈,无人哭泣。
  陈挽峥从周围人的叹息声与闲聊声中得知,去世的阿婆是五保老人,老人在世时信奉天主教,与村里拜神的老人们合不来,几乎没有往来,昨夜离世前,老人似乎有预感,敲响了邻居的门,拜托邻居帮她放鞭炮。
  老人没什么积蓄,葬礼的费用是大伙自愿凑的。陈挽峥也想尽份心意,并且不想留名,打算和岳临漳的钱合在一起给。
  负责记名的爷爷扶了扶眼镜,“只有一家人才能合在一起,你们俩是一家的吗?不是的话,得记两个名。”
  陈挽峥看了岳临漳一眼,“是一家的,记他的名。”
  旁边有人随口说了一句:“一家人是不是都记丈夫的名?”
  另一个人回应道:“倒也不全是,记妻子的名也可以。”
  这一天过得很混乱,陈挽峥一整天都跟着岳临漳,两人没说上几句话。
  岳奶奶看到陈挽峥和岳临漳在一起,多看了几眼,然后转头又和其他奶奶们一起悼念离世的人。她们说阿婆年轻时很固执,不肯接受家里安排的相亲,也不愿和不喜欢的人结婚,一个人生活。家里人认为她有病,带着她求神拜佛,试图引她回“正道”,反激起她的叛逆心,加入了天主教。
  岳奶奶加重了语气,像是特意说给岳临漳听:“人啊,还是得成家,有个后代,唉……”
  其他奶奶纷纷附和:“是啊,人走了就像烟一样,什么都留不下,只有血脉才是实实在在的。”
  陈挽峥心里不是滋味,转走另一条路。
  身后追来的岳临漳拉着他小跑,跑进树后,用力抱住他,却是一句话不说。
  陈挽峥头抵着他胸口:“我有点难过。”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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