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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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觉既欣喜,又感觉很难过。”
  宗婳就站在他身侧,一如当年他站在她身侧,时过境迁,她心甘情愿的将位置与他对调。
  一朵粉色榕花轻飘飘从树上落下,正落在阿愚眉心。
  宗婳半弯下腰,捡起落在他眉心的花瓣,问:“为什么?”
  阿愚的视线一直落在她拈在指尖的花瓣上,说:“我感觉到了汹涌的情绪,那情绪让我时而欢喜,时而难过。”
  “我没有心脏,但又觉得,”他费力的抬起手,在胸前比划了下:“这里是满的。”
  “你为我整理衣服时我很欣喜,你的手指很漂亮。你挨着我走路时我很欣喜,你的身体很温暖,你让我躺在逍遥椅上时我很欣喜,你指尖触碰我额头时我很欣喜……”
  明月重新出现,莹白的月光倾洒而下,斑斑驳驳的落在阿愚脸上,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圣洁,宛如玉刻冰雕,除了微微翕动的嘴唇,再看不出正在说话的人是一个活物。
  宗婳的脸背着光,看不清神色,但语调却极为柔和,说:“那为什么难过?”
  阿愚如玉的面容上凝出困惑,诚实的说:“在你看见我的时候,在禹龙明珠碎裂的时候,在你抱着我的时候,在你望向我的时候……就像现在,我就很难过。”
  宗婳扶着逍遥椅的手指蜷缩了下,她眸光沉静的望着阿愚,心底忽然蔓上了一层难言的恐惧,所以她没有说话。
  “你凝望着我,我却感觉很难过。”
  “为什么呢?”
  宗婳的心脏猛的跳了一下。
  “是因为我抢了你的椅子吗?”
  宗婳纤长的睫毛颤抖着,平淡的说:“不是。”
  “现在,”阿愚费力的抬手,抚上宗婳的脸,“我感觉到了更加浓烈的悲伤,还有失望。”
  “你要哭了吗,我主?”
  宗婳微微侧过头,避开了阿愚的视线,语气平和,说:“没有。”
  “要躺上来吗?”阿愚展开手臂,邀请她上去,“逍遥椅很大,也很坚固,我们可以一起躺。”
  “我想抱着你,亲吻你,想听你怦怦的心跳,想让你在星辰漫天时睡去。”
  分明言语旖旎,但阿愚的表情、眼神却澄澈的不见一丝暧昧,更无关情欲。
  宗婳静了静,才低垂下眼,盯着那双骨节分明犹如玉石雕刻的手。
  下一秒,阿愚的手就覆在了她手上,他说:“真奇怪,我握着你的手,但感觉更难过了。”
  一瞬之间,心底不祥的猜测落到实处,宗婳脸上血色褪尽,被情思迷住的心神倏然清明。
  她手指用力蜷缩了下,从阿愚的手中抽出,神色无比冷静。
  这一刻,她无比清醒的明白了“六欲未通”的含义——因为六欲未通,所以他只是本能的折射出了她对他的情感。
  因为她看见他时欣喜,所以他欣喜;因为她难过,所以他难过;因为她想拥抱他,所以他邀请她上椅。
  她原以为阿愚对她爱念早生,是她迟钝不悟,如今她情心明澈,哪怕阿愚仍未通情窍,他们也算两心如一。
  可如今,阿愚的话却给了她当头一棒,敲醒她的所有自以为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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