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4)
他让自己不舒服,她打他是为提醒、警告,是为了自保,决不是为了羞辱。
再不济,大不了自己让他打回来……
她看着他,等他开口,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周俨本来没想说什么,他是有点没反应过来,他抬手摸摸被她方才打的地方,她这一下是有点疼的,偏过头便对上她的眼。
她拢着衣衫,犹坐在他怀里,雨中子夜,暗淡不似月明时,但她一双眸清亮又执拗,只看一眼他便移不开眼。
他握住她手,捏捏她的掌心。
“打疼了吗?”他喑声问她。
祝琬像是被烫到一般缩回手,摇摇头,再抬眼时,她看到他的眉眼,恹恹的,虽然在她的记忆中,他大部分时候都是这样一副兴致不高、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模样,但是这会他神情中的低落几乎直直抵进她心底。
她轻轻咬了下唇瓣,悄悄又将手搭进他掌心。
“那,你呢,疼不疼?”她小声问他。
虽然方才那一下打完,她自己也有点恍神,可——应该也没有太重吧?不至于就真的打疼他了吧……
忽而,周俨将头靠在她没伤到的那一侧肩膀。
“疼。”
“疼死了。”
他眼底隐隐带笑意,本是凌厉冷冽的面容,此刻反而显得格外温柔,令祝琬想到那些志怪话本子里滞留人间、不肯往生的勾人精怪,她看着他,慢慢笑起来,片刻后,她勾过他的脸,在方才被她打了一下的地方亲了亲。
“现在呢?还疼吗?”
周俨莫名地再度感到渴。
望梅止渴也好、浅尝辄止也罢,他需要一些能够抚慰他心底渴求的东西,来填补、修复他。
外公说他像是他手中的刀,是渴血的凶器,会挑起纷争和杀戮。
他却从未有过这么清楚的自我认知,他不是。
明明,他如今只是一柄破损的刀鞘,漂亮的刀饰被掠走,精致的纂文被划花,锋利的刀刃不知去向,他空有一腔恨意和渴求,却无力施为,本应在泥泞和尘土中化成灰烬。
可他被她捡起,修复,寻回他的刃,还装点上温润的玉石。
他现在不想去挑起纷争和杀戮,他只想长久地被她握在手里。
既为重器,当有守护之本心。
周俨微微阖眼,稍顿,又看向她,侧脸朝她的方向又近了一分。
“还是疼。”他喑声道。
祝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他,温软地好似变了个人,不像她那位从小到大处处和她作对的兄长,倒像是被什么勾人的艳鬼狐妖俯身了。
她又在同样的位置落下吻。
“还疼吗?”她笑吟吟又问。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