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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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他另一侧膝盖也放下来,几乎是半跪的姿势在她近前,直起上身将她整个人拢过来,或许这是个有些屈辱的姿势?可她这会不再像方才那样将自己蜷成小小一团,一抽一抽地自己哭了,而且将脸埋在自己腰腹的地方,甚至还小心避开了他的伤处,手也环在他腰身上。
  周俨低头抚过她发间的银环,仰头望向天边月。
  流光皎洁的明月照彻此方天地,能照亮他眼尾处不知何时留下的一道泪痕,却照不透人心。
  明明是他让她这么难过、这么无助,他应该有内疚、或者有心疼,可若月亮能洞悉他的心事,便能知道,这些情绪他好像通通都没有。
  他现在只觉着开心,只感到庆幸。
  定然是神明终于来眷顾了他一次,那个能够如此影响她心绪的人才会是他自己。
  若是旁人……
  若她为旁人这般伤心难过……周俨心底猛然升腾起杀意。
  ——不会有这样的人。
  他解下外衫披在她的身上,而她哭了很久,最后她靠在他身上,还是不要回房间,周俨的双膝几乎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了,可他贪恋她在身边的暖意,哪怕身上药劲过了,伤处传来痛楚,身后冷汗涔涔,他仍是那样让她靠着。
  最后连月色都被掩进夜幕里,她终是倦了,靠着他似是睡着了,周俨单手撑着她,自己慢慢想要起身,半晌都没能使出力,如期不声不响来到他身后,扶他起身,看向他时眼眶红红的,一个时辰前如期便等在这,被他用眼神示意过后静悄悄退下了。
  如期不懂他这般折腾自己是为何,主子的这条命是他们这些人拼了命保下来的,可他心中清楚,周俨此次先行来到禹州,只带了他和如许,就是觉得他二人是最听话的两个,于是他默默退下,去煎药,烧好热水,在一旁静静候着。
  周俨小心将她抱起,往正屋走时他看了眼如期,见如期点点头,便也不再言语,径直进了屋内,房中如期已经收拾过了,床单被褥都是新换的,他将祝琬放下,为她将被子盖好,她一呼一吸安安静静,他瞧了许久,最后他抬起她的手,手背贴在自己眉心的地方蹭了蹭,轻轻放回进被子里,起身走出房间。
  他不知道,在他转过身的同时,本应熟睡的祝琬睁开眼,循着光亮望向他的背影。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周俨身子便是一晃,等在门口的如期立时扶住他。
  天都快要亮了,他烧好的热水原是想在给周俨换药时为他擦身的,可他折腾这一夜,身上几乎都冷透了,若是擦身更要着凉,他急得简直想哭。
  周俨这会懒得开口,如期不懂,此前无数次他都会死,唯独这一次他死不了。
  他走进祝琬下午小憩时睡过的侧屋,在床榻上躺下,喝过药后闭上眼,迷迷糊糊地睡下,半梦半醒之间,他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的画面,是她按着他压向大门,朝他欺身过来时的模样。
  她眉眼间带着冷意,他几乎以为她想要再给他一刀。
  便是当真她再给他一刀也没什么的,疼痛或伤痕,只要是她给的,他甘之若饴。
  可那竟然是一个吻。
  她明明在生他的气,又不信任他,他又说了她不爱听的话,她竟然还会亲吻他。
  他是不是真的要死了,这一切都是他将死未死时握不住的幻象,所以这一切才会美好地近乎不真实?
  周俨猛地惊醒过来,天光大亮,他低头看了眼床板,这张床又冷又硬,还好这一夜睡在这里的是他。
  他忍着身上隐隐作痛的新伤旧伤,从床上起身,唤来如期,洗漱穿衣后,他吩咐如期去准备餐食,而他自己来到祝琬门外,轻轻敲敲门,房间内静悄悄地,一点动静都没有。
  周俨皱起眉。
  他起得已经很晚了,祝琬竟然比他还晚?莫不是病了,他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动静,他实是耐不住,轻轻推开门走进房间。
  他让如期准备的干净衣衫还如夜里那般放在桌旁,床榻冰冷,完全没有人睡过的余温,她随身带来的很多东西都在,人却早已踪迹全无。
  【作者有话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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