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4)
天边的月,既不像诗词中说的那般如银出尘,也不像什么清透白玉盘。
禹州的夜晚,和京中的瞧着也没什么不一样。
星不比京中少,月也不比京中黯淡。
“陈毓。”
看了许久,她轻声开口唤道。
“禹州如此,当是何人之过呢。”
她不是发问,那人自然也没有回答她。
良久,自屋顶传来他的冷嗤。
“‘轻者重之端,小者大之源,’禹州如此,京中又能好到哪去。”
“‘堤溃蚁孔,气泄针芒……’”
祝琬下意识接了他的话,往下念了两句,念罢才后知后觉,她实是不该接他这话。
这几乎算得上是句谶言了,他认定禹州今日若是放任不管,只会是京城的来日,届时王朝便当真要行至末路。
他是叛党,如此立场自然没错,然而她是祝洵之女,立场自然应向着朝廷。
可是——
祝琬不由得再度想起此前便萦绕在心头的疑惑。
他刀下当真没有枉死之人么?
“今晚你杀的人,都是禹州的官,对吗?”祝琬轻声问道。
“你想问什么?”那人不置可否,反问道。
“所以,他们都是尸位素餐之流吗?”
她的话音刚落下,便听他冷哼了声,带着几分不满地再度将她的问题抛回给她。
“你若是觉着这么想,你心里更舒服,那便是。”
明知道他不喜欢这个话题,言及此时,她也大概明了他想听什么不想听什么,可她仍是摇摇头,呢喃般开口。
“我不知道。”
“但我希望是这样。”
“我从不认为渎职失节的官便该死,他们应该活着给朝廷给百姓一个交代,之后由刑部裁案量刑,是死是流放抑或是株连,这都是他们应得的惩处。”
“动以私刑,总归是下乘。”
“而今这些人死于你手,我竟也愿意理解你的做法。”
“只是陈毓,若你只是因为他们不愿支持追随你,而大行杀戮之事……”
祝琬说到这忽地被打断,她连那道似鬼魅般神出鬼没的身影都未来得及看清,便被他带到屋顶。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