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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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范令章终于撑不住,跪倒在地上,手却稳稳当当的环抱着柳盈,“柳姑娘,出宫去吧。”
  这一路银杏和红枫,就像那年初嫁时,宫门大开,柳家华贵的花轿里,柳盈透过红盖头,看到了宫中的晚秋。
  帝王婚娶同民间不同,她始终没有看到前方骑着白马一身红衣的范令章。那些利益纠葛在这段婚姻里,囚笼覆盖下,柳盈也忘记了步入宫门时,有人牵着她的手,轻声说了句,“小心。”
  而今恍然间,柳盈看到九五至尊向她低头,道了句,“对不起。”
  范令章望着她,那双眼中只剩了惋惜与遗憾,复杂的情绪洋洋洒洒的铺盖下来,像是冬日北境不绝的雪,层层漫过。
  柳盈怔愣着,“陛下。”
  “我叫范令章。”他回答。
  “在入宫门前,我是不是见过你。”她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范令章顿了顿,随后笑笑,“不重要了。”
  这是柳盈同范令章见的最后一面。
  青年转身离开的时候又起了阵秋风。萧瑟风中,柳盈在奔跑间不自觉的回头,那身影单薄像纸一样,最后消逝在了宫中的秋色里。
  陛下失踪的消息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弦。柳府中下人几次过了屏风,同柳度言说。
  陈润始终淡淡的,他那个车夫陪在身旁,只负责给他讲清柳度棋子的落点。这盘棋下的不紧不慢,柳度听完消息,神色一变,看向了对面静坐的那人。
  陈润又落下了一子。
  柳度神色莫测的看了眼棋局,“公子第一子下在天元,其后落子仿佛未加思索一般,是胸有成竹?”
  眼前的局势,陈润落于下风,业已落后了四目之多。但是那人却仿佛毫不在意,依然镇定自若地守着自己的节奏。
  “什么叫胸有成竹?”陈润笑道,“落定的事情尚且不好说,何况变幻的棋局?”
  正在此时,更声响起。距离规定中的祭月之时,还有两个时辰左右。
  肾上腺素的作用正在消退。顾屿深没有好全的膝盖和新伤的脚踝给他带来了莫大的阻碍,每一步都像行于刀尖之上,本来就不硬朗的身板在剧烈运动之后,从胸腔中泛起血腥气。
  范令章失踪的消息传到他耳中,顾屿深在避人的角落处稍稍休息,脑海中疯狂想着当下的局势。
  “是柳家的安排么?外面陡然增加的禁军是世家的障眼法吗?”他在翻涌的铁锈味儿里思忖,“如果不是,他又是什么安排?世家又有什么应对?”
  他爹的为什么早不醒晚不醒偏偏今天醒啊??早知道如此就去找宋简要两包药直接搞昏过去拉倒了!!
  “城门处又怎样?”他又一次的撕下了一截衣袖,裹在不断出血的脚踝上,“陈润应该离开若水寺,算算时间,该是世家有所反应的时候了。”
  果不其然,在听到更声之后不到一刻,顾屿深就发现宫中的禁军格局发生了变化。
  福宁殿方向撤出了许多人,前往凤仪宫中。
  趁乱,顾屿深在脚踝的伤口上绑好了结,再度上路。
  柳盈按照范令章的指示,躲避耳目。她因怀孕行动不便,几度有惊无险,终于到了那两块儿石板处。
  手放在石板上的时候几乎是颤抖着。柳盈一头的汗水,却在这一刻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来。
  九年,九年。她最美好的九年。
  笼中鸟般的九年,凤凰折翼的九年。只要掀开它,就什么都结束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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