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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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是君子,以往同朝为官时,君子之交淡如水,可下了庙堂,还于山野,曾经的老朋友知晓他开了私塾,都纷纷将自己家里的,或是亲朋故旧家里的孩子,一封引荐书信送他的颂山学堂。
  到了后来,这学堂便成了仕宦子弟镀金之所。
  颂山学堂如今不见寒门之子,即便有,遭受贵族的排挤,被逐渐边缘化,也终于散了心气儿离去。
  毛谦益的学生越来越向中央大员、权力中心靠拢。
  学子们商量着,等日后结业,从私塾里出去,彼此尽力调动各家的人脉,为这些师兄们牟取好前程,互相帮扶,由此俨然已成结党营私,弹冠相庆。
  一个圈子蔚然成型。
  颂山学堂,从一开始的万众瞩目,后来却成了士人所不耻的牲圈。
  被拱火,架到高处的毛大儒,如今再想要关闭学堂,也是不能了,只得甩手交由自己的门生。
  但即便如此,颂山学堂的招牌挂在那儿,都是仕宦儿郎、五陵年少,成绩总会成为谈资。
  谢芝玉在那儿,上个月就因在卷子上画了一只杜鹃鸟,被颂山学堂逐走。
  原因是毛谦益的长相,与杜鹃鸟类似,嘴巴小而尖,微凸,加上能言善道,昔年毛大儒还在朝堂之时,就常被政敌私下讥讽“杜鹃老儿”,不过此事知晓之人不多。
  谢芝玉还洋洋得意,不仅作画,还生怕别人看出自己画的是老师,在上面尽情涂鸦,提字:老杜鹃啼血空山为哪般,少鸿鹄扶摇青云自有路。
  这时明着讥讽毛谦益长相,挖苦其自作多情、多此一举。
  此举令毛谦益忍无可忍,心知这孽障不可能有教,便将他踢出了学堂。
  后来,谢钊与其妻平氏唯恐孩儿没有学上,用家法将谢芝玉装模作样地打了一顿,押解他负荆请罪去颂山学堂求饶。
  毛谦益闭门不见。
  靖宁侯铩羽而归。
  此事在京中盛传,萧灵鹤也有所耳闻。
  她就是不明白,“宠溺幼子到这种地步,真是不知所谓。寒商要是比不上谢芝玉也就罢了,明明——”
  想起谢寒商压根不在意谢家,她也不愿再多言。
  萧灵鹤向身旁妹妹道:“驸马醉了,我同他回去了。贵阳,答应你的事儿,我记着。”
  萧清鹂感激涕零。
  但心里又想,找个端方郎君来追求自己,怕是天方夜谭,阿姐多半也只是从哪个戏园里借个伶人出来。
  罢了,都是做戏而已。
  *
  萧灵鹤走出怡园,天色漆黑,园外两座威风凛然的石狮,口中衔着祥云缠珠的宫灯,吐出磊磊光华。
  借着这光,萧灵鹤认出老何停车的位置,走了过去,没有直接上车,而是问老何:“驸马如何了?”
  老何叉手说:“进了马车便没动静了,许是睡着了。殿下。”
  萧灵鹤舒了一口气,睡着了也好,只怕半醉半醒地撒酒疯。
  她拨开车门,探身一半,回头对身后老何道:“回公主府。走平稳大路,车赶慢些。”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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