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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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夜,她忙完了一天工作,悄悄赶去医院接孩子。
  走廊的灯光惨白,病房里的小灯却暖黄。她站在病房门前,望向里面安静坐着的小孩。
  那位医院的朋友害怕小孩输液无聊,给孩子准备了很多糖果和零食,在桌上堆成山。
  电视机也打开了,放着某部动画片。
  但是陶栀手里只有一张薄荷糖的糖纸,折的方方正正,小小一块,侧颊也鼓出糖果的痕迹。
  其它的零食依旧孤零零地躺在桌上,不被光顾。
  她也没看电视,她只是抬头注视着药液一点一点地往下滴落。
  电视机里的卡通小人不断发出喧闹的声响,将反派打败的主角笑得热烈又张扬。
  而偌大的病房内,陶栀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睁着那双依旧纯净的眼,就像在看天空流泪一样,她在看输液管流泪。
  药瓶里的海洋在退潮,而她的难过在涨潮。
  她的周围好像有一层低落情绪凝成的屏障,动画里的愉悦氛围侵入不了分毫。
  鲜明的对比构出残忍的场景,陶娇几乎要不忍再看。
  她颤着手捂住唇,瞥见女儿的神情。
  干净的眉眼里蓄着一汪失落池水,泪意也摇摇欲坠,瞧上去脆弱又疲惫,如同摔碎的瓷。
  陶娇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些听到医生宣判后的可爱笑脸都是伪装出来的,孩子只是不想让她和祁挽山为她难过。
  像一只被淋湿的小熊布偶,在寂寥雨夜小心翼翼藏好自己的悲伤,然后再熟稔地用温和笑意安抚别人。
  原来她什么都懂,她只是不说。
  陶娇又要哭了。
  想起治疗的过程缓慢又煎熬,但孩子从不叫苦,也不喊疼。
  有时连着几天输液,两只手背都遍布淤青,让护士快找不到地方下针,后面干脆换成留置针,让针头留在皮肤里。
  医生说,喉腔成型手术可能会带来并发症,出血肿胀和呼吸困难之类,或者吞咽会像吞刀子,持续的痛苦都是正常的。
  但陶栀从来没对她们说过这些。
  但孩子脆弱的躯体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痕却藏无可藏,让陶娇的心也跟着受罪。
  她实在心疼女儿,舍不得女儿再受苦,想说干脆算了吧,不治了。她的孩子不需要应付社会里的条条框框,她会让她一生无忧地长大。
  但是陶栀却说,她想治。
  她在纸上一笔一画地写:“妈咪,我想治。”
  “我想会说话,我想学会喊你和妈妈。”
  于是无数个深夜,陶娇一边流泪,一边祈祷孩子能健康无忧地成长。祁挽山时常出差在外,忙碌不已,但国内最有名的寺庙都留下过她祈福的痕迹。
  上天似乎能够听到两人虔诚的祷告,能看见高高挂起的心愿结,于是让转机来得猝不及防。
  陶栀十二岁的某个清晨,陶娇如常地走到女儿房门前敲门,打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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