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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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邬别雪的洁癖和挑剔程度,裴絮压根没期望着她能和她的新室友和睦相处。
  结果下一秒,邬别雪说:“我暂时不搬,我帮你找房子。”
  那头的人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问:
  “真的不搬出去吗?”
  “真的要搬出去吗?”
  邬别雪思绪回笼。
  面前的人红着眼,疲倦面容显得脆弱苍白,手指无意识拧着衣服下摆,话音小心翼翼,音量变低,又问了一次:“真的要搬出去吗师姐……”
  邬别雪盯着她纯粹的虹膜,看见那片樱色薄雾开始氤氲湿润的潮汽。
  这张脸还是白生生的,军训这么多天了,还是没晒黑。
  “我在帮朋友找房子。”邬别雪收回目光,经过她,保存好电脑页面,就点了退出,“去洗澡吧。”
  “喔……”陶栀没忍住又确认了一次,“真的不会搬了吗?”
  邬别雪望着她,从喉间溢出很轻的一声:“嗯。”
  陶栀皱起的五官这才舒展开,连背影也变得雀跃,欢欢喜喜地拿上睡衣就进了浴室。
  邬别雪看到她的身影埋进浴室,才又坐回书桌前翻开教材,给第二天的家教备课。
  中性笔在指尖旋了一圈,最后安稳落进手掌。邬别雪听着浴室传来的细微水声和音乐声,随手在重力公式下画出横线。
  她分心听着那首歌的曲调,悠扬的旋律,轻松欢快,但听不太清楚。
  可能也是怕吵到邬别雪,陶栀把声音开得很小,被水声一淋,浴室门一遮,就更加模糊。
  邬别雪翻过一页,思绪又开始发散。
  按理说,她和陶栀才认识几天,还算得上陌生人,对方对她的态度似乎……好得有点过头了。
  家里宠爱、衣食无忧的环境养出来的人,有人撑腰,不缺底气,按理说性子不会这么柔软。陶栀完全没必要这样小心翼翼,用一种甚至接近于讨好的姿态靠近她。
  这种示好,如果放在以前,邬别雪倒不会这样惊讶,甚至会习以为常。毕竟前十八年,邬家是江市上流圈子里的顶层权贵。
  邬别雪偶尔随着母父出席聚会,会遇到数不清的人用最完美的笑脸凑上前来讨好,姿态卑微得她不愿多看。
  但现在她家已经破产了。
  她从居住在象牙塔尖的大小姐一夜跌落成身无分文的普通人,曾经那些热切的巴结早就化为无数轻蔑的冷眼。
  她很清楚自己已经不会再被象牙塔里的人正眼相待,也没资格再被仰望。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其实,邬别雪并不需要那些粘腻的视线,甚至隐隐庆幸能从浑浊不堪的圈子里挣脱。
  曾经在圈子里认识的那些少爷小姐似乎都是一个样。纵情声色、酒池肉林,浑浑噩噩地沉溺在纸醉金迷的世界。
  他们总是凭着家里的权势,把人捏在掌心玩弄,并以此为乐。
  邬别雪偶尔从旁人口里听说,谁家大小姐又包养了个高中生,谁家大少爷在夜场撒钞票让人跪着捡。
  那些被优渥豢养的灵魂,素来擅长把低层人的尊严当作消遣的甜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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