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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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同僚们的排挤和看不起打破了他的幻想。
  他也是那段时日结识了郑氏,郑氏柳眉细腰,说起话来莺声燕语,知晓如何在他皱眉时捏肩捶腿,如何用胭脂水粉的香气勾得他骨软筋麻。
  于是他对裴澜愈发厌烦,只醉倒在郑氏的软玉温香里。
  裴澜难产身亡后,他急不可耐的把郑氏抬为正妻。他并无丝毫愧意,他与裴澜并没有行三书六礼这些繁琐的流程,算不得正经妻室。
  他八抬大轿抬了郑氏入门,郑氏的扶正喜宴上,他举着酒杯对满堂宾客笑出满脸褶子:“内子贤淑,实乃吾之良配。”
  薛沉璧和裴澜的模样有八分像,尤其是那双清冷的眼睛。那双眼睛太像裴澜了,却比裴澜多了份看透人心的锋利。以至于每每见到薛沉璧,薛泽都心虚不已。
  后来郑氏提议,薛沉璧该议亲了。
  沧州郡守这几日府上没了几个小妾,若是他把薛沉璧献上,郡守定能好好提拔他。他又想起曾在茶肆听的闲言碎语:“郡守新纳的通房丫头,不过会唱两句吴歌,父兄便得了漕运的肥差。”
  他原是不愿的,毕竟沉璧好歹也是他的女儿。
  但他每次见到薛沉璧都心里发怵,时间久了,他恨不得快些把这个烫手山芋送出去。
  薛沉璧在郡守府上绫罗裹身,横竖比跟着他吃糠咽菜强。再者说了,“献女”不过是效仿古人的美谈,又不是卖去勾栏瓦肆那种腌攒地方——他拼命在心里给自己找借口。
  薛泽索性破罐子破摔道:“不管如何,今日我定是要把沉璧带回沧州的。若是不交出来,我就去报官说你们裴府拐了我女儿。”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沈氏气得从椅子上直接站起来。
  她指着薛泽的鼻子怒骂道:“你这个该死的无赖还敢在我面前说‘拐’这个字!到底是谁拐了谁的女儿!我外孙女来我裴府暂住,何谈拐走?”
  锦岁冷冷道:“祖母,对这种人多说无益。”
  话落,她便命令裴府家丁道:“拿住他。”
  薛泽见锦岁似乎动了真格,开始有点慌张,但是还是被两个年轻力壮的家丁押住,面颊贴着地面,好不狼狈。
  “不少过路的百姓都瞧见我进了裴府,若是我缺胳膊少腿的出去,你们能说得清么!”
  锦岁倒是不惧薛泽的威胁,她温和的笑了笑:“那又如何。”
  薛泽突然感到一股凉意遍布全身,他突然意识到这个被他视作软柿子的闺阁女子,根本没有她表面上这么好糊弄。或许,从他进府门的那一刻起,裴家就没打算让他轻易脱身。
  “薛大人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一个微末小官而已。你觉得我们能把你放在眼里么?您自动送上门来,倒省去了我们差人去沧州寻你翻旧账的功夫。”
  锦岁的话在前厅内回荡:“我朝律法,以妻为妾者,杖一百;以妾为妻者,杖九十,并责令改正。薛大人宠妾灭妻到如此程度,甚至要把亡妻的女儿送去攀附权贵。这一桩桩都该如何清算?”
  “更何况裴澜姑姑是官家千金,裴老将军为前朝立下汗马功劳,才有现在百姓的安居乐业,未曾料到裴老将军的女儿要遭人如此对待!你薛泽,一则罔顾法律,二则轻视忠良血脉,三则有辱朝廷恩荫!”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落在薛沉璧的耳内,像重锤敲击在久未开启的心门上。喉间泛起咸涩,她望着厅中薛泽骤然惨白的脸,忽觉眼眶发热,指尖掐进掌心的力道却比往日更狠。
  这些年来所有的委屈都在此刻决堤般迸发。
  说完,她开始吩咐一旁的家丁:“先打五十杖,打完后送去官府报官。”
  “慢着!”薛泽开始口不择言,“你们凭什么打我?再怎么样也该官府处置,你们凭什么动用私刑?”
  锦岁笑了笑,但是笑意不达眼底。眼神中充满了对薛泽的蔑视。
  “一个泼皮无赖在裴府面前找茬,为何不能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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