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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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侧被静音对于听力正常的人而言,从体感上几乎察觉不到太大的区别,放在他身上还是有不小的影响。
  季苇一第一次喊他名字的时候, 张渊是真的没有听清楚。
  正打算要转过身去问问怎么回事, 却听见季苇一说:“你醒着我就不知道怎么开口。”
  季苇一要说的是冯帆的事, 说给他听,但是又不想他真的听见。
  理由是:怕他难过。
  为什么是会让他难过的事?
  可能是认识季苇一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张渊假装对他说的话视而不见。借着夜色的掩护, 放慢呼吸, 努力听清每一个字。
  季苇一心事重重,他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发现了。担心他感到为难, 不主动开口去问, 内心深处却还是想要知道。
  持久困扰住季苇一的过去究竟是什么?甚至比健康更重要,哪怕他病得那么重都无法放下的事情。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 但在听到“冯帆曾经试图绑架我”的那一刻, 张渊还是听到了心脏猛然砸在心口的声音。
  冯帆,绑架, 季苇一。
  两个熟悉的名字, 一个有些陌生的词。仿佛以任何方式都无法组合到一起,却的的确确是从季苇一口中说出来的。
  他把脸埋进枕头里, 才掩住因为惊讶而放大的呼吸。季苇一的故事从头展开,他的身体其实已经因为过分紧绷而微微颤抖起来。
  会被发现吗?张渊想。理智告诉他应该趁此机会彻底了解前因后果,可是感性已经叫嚣着不想让对方再说下去。
  仅凭听力,他很难判断一句话的语气。但就算听不清呼吸中的颤抖,也意识到提起往事让季苇一感到很难过。
  揭开旧疮疤有可能会让伤口得到更好的恢复,但这是不确定的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过程一定很痛。
  他想让他好,又不想他痛。
  然而陷入旧回忆的情绪激荡快要把季苇一吞没,无暇顾及来自身旁细小的声音,他继续说下去。
  “从十岁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一直到前几年我生病。”
  最意气风发的那几年没能持续多久,很快他就因为心脏问题突然晕厥,被救护车送进医院后出了抢救室就进手术室,出了手术室又进ICU。
  和目前的心衰不一样,那次病得又急又凶险,瞬间就到了命悬一线的地步,但扛过手术,还算是现有的医疗水平可以解决的问题。
  清醒过来躺在医院里,比起身体上单纯的病痛,重新变成温室娇花的无力感更让季苇一感到苦闷。
  就在此时,相隔十几年,冯帆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大概是觉得我看到冯叔心情会好一些,我家里人跟他说了我住院的事情。最开始看到他我确实很惊喜,我曾经有点担心他不想见我,是不是因为我当时做错了什么。”
  比如他太爱生病害得谁都没过好年很麻烦,或者因为那次他的重感冒肺炎,他的父母背地里责怪过冯帆导致两家的关系变得尴尬。
  季苇一本以为,多年后的再度重逢能够解开自己多年以来的心结,甚至曾经一度把这视作熬过鬼门关的嘉奖之一。
  毕竟突发的疾病已经从他这里拿走了太多快乐,按照运气守恒定理,也该有些好事发生才对。
  可是冯帆的确带来了答案,事情的真相却实在不是他所期待的。
  “他来是在我手术结束一周后,刚从ICU转去了普通病房。”
  死亡的阴影开始从头顶移开,体力却远未恢复。看见冯帆,莫名恢复了精神和他聊起童年。对方不敢逗他,他却常常忍不住自己要笑,开胸手术后被牵扯的肋骨痛得要掉眼泪。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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