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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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陷入睡眠中的季苇一也跟着动了动,睫毛若有似无擦过他掌心,张渊手心里就渗出细汗。
  热意蒸腾,季苇一翻了个身,却不慎碰到脑后的伤处,痛得整个人缩了一下。
  张渊抬起手要去扶住他,睡梦中的人却从被子里挣扎出来,凭空向身边一揽。
  好像疼痛中寻找什么倚偎。
  他把他的手揽在了怀里。
  张渊笔直地坐着,腰背紧绷。这下距离倒是缩短,不必他费力去够。
  可被揽住的胳膊却僵直着好像无法活动,肌肉紧张造成的麻木让分不清究竟是冷还是热。
  季苇一拉着他的手握在怀里,倒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自从他们相识,各种机缘巧合之下,他俩抱也抱了,没共枕却也同床。
  他平日里的身体接触,刚开始多半是无意之间的举动,到了后来也难免多了点试探的意思。
  季苇一不躲不抗拒的时候,他当然感到窃喜。
  可这种梦中的亲昵却不一样,像是从何处偷来了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又默不作声地自欺欺人。
  季苇一把他当成是谁呢?
  或者说,他真正期待的那个可以依靠的人,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
  张渊低下头去,看到留观室的地面上细而浅的纹理,不知道是瓷砖本身自带的花纹,还是经年日久来冷热交替龟裂开的划痕裂纹。
  睡梦中的人将脸在枕头上蹭了蹭,低低咕哝了一声。
  倘若张渊刚刚没摘掉助听器,可能此时就听得见——
  “张渊、张渊。”
  *
  季苇一昏昏沉沉里记不得自己抱住了什么又说了什么,热源离开身体时,却准时睁开了眼睛。
  张渊正小心翼翼将手抽出来,季苇一搂他不紧,许久不曾挪动的胳膊血液循环不畅,动起来很笨拙。
  东白既白,亮了一整夜的灯终于熄灭,屋里反而比一个小时以前更暗些。
  季苇一睁开眼睛的动作很小,隔着昏暗,张渊在离开前最后俯身查看他的情况,才发觉对方已经醒了。
  “头还疼吗?”张渊问。
  季苇一没有回答,休息过一夜,最初的锐痛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随着血脉搏动,一跳一跳的钝痛。
  “你要走了。”他用陈述的语气问道。
  张渊垂下眼睛:“我要走了,”他顿了一下,“对不起。”
  季苇一轻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言下之意是你本来也该回去该干嘛干嘛了。
  张渊点点头,脚步却不动。在很多事情上,他不知道到底怎样才是好的。耽误工作恐怕季苇一不高兴,把对方一个人留在医院,他心里又不舒服。
  很难说抽出手臂的时候是不是存了那么一点故意把季苇一弄醒的心思,怀着渺茫期待,对方能主动开口留一留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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