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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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刻意把“弟弟”两个字咬得很重,露了很饱满的口型给张渊看。
  张渊却定定地站在那里,盯着他。
  季苇一以为他还是没听懂,于是把手凑近床头的那盏金鱼小夜灯。
  正要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张渊在背后说:“我不想当弟弟,我本来、也不是弟弟。”
  季苇一的手停在半空,一瞬间,自己的心跳声变得很大、很响。
  他一直逃避去想的事,当张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不得不面对自己心里其实知道那个担忧是什么。
  他预计到了张渊会说什么话。
  如果他此前真的对此无知无觉,他是不会那么清楚的。
  他是知道的。
  所以他迫不及待地要说点什么堵住张渊的嘴:“张渊,你听我说,这个弟弟不是说——”
  他想把那扇岌岌可危地窗户纸重新上浆、糊死,最好再钉上木板铁皮,焊得严丝合缝永远也打不开。
  这样他就可以和张渊一直维持在现状上。
  但是慌乱让季苇一忘了一件事。
  他背对着张渊,张渊就听不见。
  可是他能听见。
  他清清楚楚地听到张渊的声音在小屋里响起。
  张渊说:“不是弟弟,我喜欢你。”
  第37章
  窗帘紧逼的房间安静地像地狱, 空气也凝滞,时间也凝滞,血管里的血液仿佛都要凝滞。
  张渊静静地立在床头, 以为自己正一动不动的站着,但是膝盖上的血液顺着裤脚滴落在地板上, 画出很大一片范围。
  腿在发抖, 张渊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腿在发抖, 就像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弄坏了助听器,因此得到了一个回到京城的机会。季苇一果然发现了他许久之前的小花招,好像生气, 可还是要把最好的助听器给他。
  然后他陪着对方去工作, 获得了一个扮演季苇一“新郎”的机会, 在难以言喻地窃喜中牵起对方的手——就像新郎在婚礼上牵起新娘那样。
  然而这是演戏,现在他已经很清楚演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在“开拍”和“CUT”之间尽己所能地把发生的一切都当成是真的,只要能在短暂的瞬间里骗过自己, 或者骗过导演就可以。
  就那么一瞬间, 他只在那一瞬间里是新郎,合情合理合法。当灯光熄灭的时候, 张渊又变回季苇一的“弟弟”。
  当弟弟也没什么不好——在他拥抱过季苇一的那个夜晚之后, 在他看不见季苇一的这段时间里,张渊花了很多时间思考这件事。
  他绝不该太贪心, 仅仅在两个月前, 他的生活里还都是轮胎机油和扳手。他本不该是会和季苇一有交集的人,上天以一种奇怪的姿态把他推到季苇一身边, 而对方又对他太好, 几乎是没有来由的那样好。
  所以弟弟也很好,弟弟就已经很好。他应该珍惜以这种身份留在季苇一身边的机会, 专心实现季苇一对他的期待,不要让对方失望,免得自己被彻底赶走。
  在今天之前,他几乎已经把自己说服了。
  于是他也试着去做一个好弟弟,搜肠刮肚地回忆起那些冯帆过去的要求。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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