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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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苇一问:“吃饱了吗?”
  张渊点点头,季苇一便又说:“吃饱了就叫许琮把你送回去吧,开机的时候我们再见。”
  本以为这茬就这么过去了,许琮来时他送张渊到门口,在等待倒车的时间里说了句告别的话:“谢谢你的花。”
  张渊低着头,忽然轻声说:“你跟别人也有秘密。”
  他猛然转头过去,张渊却已经背对着他朝车上走。
  季苇一没有叫他,只把手放在心口:慌个什么劲儿呢,发烧烧得吗?
  *
  这么一来季苇一就顺理成章又回了家,全家人谁也不提吵架的事,只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气氛到底不一样,尤其许阿姨藏不住事,每顿饭都试图在桌上聊点邻居的八卦活跃活跃。
  季苇一闷得难受,越是这样越拖着好不了。明明每天准点到医院报道,头孢输完换阿奇,体温依旧反反复复。
  临行在即,他更不想被家里看出生病,针都求护士扎在脚上。掐着进家门的时间点提前吃布洛芬,结果刺激肠胃的药用得太多,一连两天都在洗澡的时候借着水声呕吐。
  结果第三天早上到了医院,他下车时微微弯腰,忽然就一股天旋地转跌坐下去。
  许琮忙过去扶他,可季苇一虽瘦但高,重心不稳,跌跌撞撞靠在车上。
  按着心口,闭着眼睛喘气,许琮也不敢动他,只在愁眉苦脸:“老板,你说你这是耗着个什么劲儿呢?”
  季苇一头上一层冷汗,两个耳朵里都被耳鸣灌满,隐约听见这话,先也跟着他的思路跑:是啊,耗个什么劲儿。
  忽然又觉出不对:他耗什么了?
  这几天他什么正经事也没做,每天除了在医院打针就是在医院睡觉。回到家里,顶多应付一下和家里人共进晚餐,其余时间都在卧床静养。
  医嘱也遵,药也按时吃,他是很迫切要把病养好的。
  甚至往远处说,一个多月以来他不断地生病,除了有一次吵架喝酒算他自己作死,就算是过敏进了抢救室,也实在是莫名其妙就病了。
  非他不想好,可就是不好。
  季苇一睁开眼睛,轻轻挥开许琮要去扶他的手,慢慢往医院走:“耗什么了,无非就是之前那两天稍微多干了点活儿。”
  许琮说:“说明还是干太多了。”
  季苇一没接话,直到护士把针扎进他的血管里,才忽然说:“我不接受这辈子一点有强度的工作都做不了,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情吗?”
  许琮看着他的面色,顿时全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额,倒也……”
  季苇一心道:对他而言,这恐怕比接受自己注定早死还难一点。
  毕竟死亡只是遥远的一瞬,虚弱却是时时刻刻的。
  然而实际上却像是对什么东西妥协了一般靠在病床的枕头上:“心慌,我不想坐飞机了,你帮我把机票换成高铁票。”
  许琮一愣:“那张——”
  “张渊又没有心脏病,”季苇一说:“还让他像原来的安排那样,坐飞机跟程秋一起走。”
  药水一进来他胃就不舒服,刚闭上眼睛打算睡一会儿把这段熬过去,又说:“如果他问起来,你就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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