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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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来自诩冷静的他,心中骤然燃起一股无名火,烧得他理智全无。
  他嘲笑方聿的自欺欺人和痴心妄想,一字一句揭穿程仲然是如何恨他、怨他。
  这位年过五十的父亲气得脸颊涨红,嚷着让儿子闭嘴。
  程仲然是方聿的软肋,是方聿父子俩之间不可言说的避讳,现在,又多了另一件不能提及的避讳——
  方聿被嘲得哑口无言,见儿子端坐在餐桌前表情冷漠,顿时气得咳嗽,他捶胸顿足,嘲讽方静淞:“是,我的婚姻失败了,你的婚姻就美满了?”
  方静淞闻言身体一僵。
  方聿接着说:“结婚的时候你随心所欲,现在婚也随便离,婚姻大事,你从来有问过我这个当父亲的意见吗?”
  方静淞到底年轻沉不住气,被看不上眼的父亲戳到痛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少拿我和你比,我不是你。”
  方聿冷笑,人性他洞若观火,付兰殊就是他以此基础训练出的典型的忠犬,嘴硬心软的儿子他同样看得透彻,此刻话题急转直下,话题由程仲然变为宋年。
  方聿存心挫儿子的锐气,不急不缓地反问:“那你的婚姻保住了吗?是谁当初口口声声说你和那个omega一见钟情,力排众议也要娶他回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遂了你的愿,怎么,现在又不爱了?”
  方静淞脸色难看,从前都是他借着婚姻的话题嘲讽方聿,现在轮到自己被揭伤疤,方静淞除了难堪,还想起了某个人纤弱又倔强的身影。
  再回想起宋年,他居然是感到思念。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在校门口偶遇对方的缘故,omega的身影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方静淞双手握紧又松开,他扯唇,自嘲道:“是,不爱了,所以才离婚。”
  方聿轻嗤一声,拆穿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名下的一栋房产最近转让给了闵家,闵家那种小门小户,也值得你和对方有商有量?你那么保护宋年,他本人知道吗?现在跟我说什么不爱了离婚了,你自己信吗?”
  方静淞沉默。
  他确实将自己名下的一栋房产赠给了闵家,条件是收回三年前闵家曾收养过宋年的有关证据,以及让其撤销对宋年故意伤人的指控。
  宋年那个养父当初因此瘫痪是事实,这几年的休养和护理却已经让对方可以短时间下床拄拐行走。
  时间消磨了闵家养父对宋年的记恨,加上一栋价值过亿的房产,以此和解,正常人都不会拒绝。
  他不意外方聿会知道他名下资产的变动,却担心方聿知道了这事背后,牵扯到属于宋年的那一部分。
  他眉头微蹙,警惕地看向自己的父亲,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呵。”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替那个omega隐瞒,儿子吃瘪,方聿心情好转,连身边跪着的付兰殊都显得顺眼了。
  方聿伸出手,付兰殊便听话地将脑袋凑近,脸颊上被筷子甩出的两道红痕触目惊心,成为男人指尖安抚的物件。
  方聿才不屑管这事,他只是好奇自己这个儿子是什么时候变了性子的,他漫不经心地开口:“不是你想离婚,说到底,是宋年不爱你,是他想离婚,对吧?”
  方静淞愣住,他想说什么来反驳方聿,张口却只有失语。
  方聿抬眼,向来倨傲的儿子,竟因被他说中心事脸色倏然变得难看。
  方聿行事素来果断,想要的东西势在必得,就算得不到也绝不允许旁人染指,他不屑儿子如今的所作所为,尤其和自己当年一对比,这么看来,得到永远比放手要值得。
  方聿挑眉,看着儿子说:“光背后下功夫有什么用?”
  眼前这个甚至都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这么多年,好像不仅只是困住了程仲然。在方家生活的日子里,孤独好像是常态,偌大的宅子,竟没一处有温度的地方。
  人生的悲剧从方静淞出生的时候开始上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成了潮湿洞穴里结出的茧,身心都被包裹住。若不做出改变,发疯和窒息是注定的结局。
  方静淞曾经想极力斩断自己和这里的联系,极力想将自己伪装成正常人一样生活。但身体里流淌着属于方聿的那部分血,无论何时何地,深入骨髓的某种病态都能将他逼回原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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