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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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荫说完,快步走了。江清澜还在帐子里穿衣服,有窸窸窣窣衣服摩擦的声音。
  此时,偌大的屋子里,除了她,只有另外那人。
  方才关着的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了,荷叶上凝结许久的水珠,侧翻在池塘里,隔了不久就咕咚几声。
  谢临川坐在外间案牍前,双目如染了这夜雨一般,凄迷而哀伤。
  左手浸着血,他也不去管,笼在襕衫宽大的袖中,以右手单手倒着冷茶,仰头一杯一杯往口中倒。
  江清澜收拾规整,快步往门口走去。
  她戴着面纱,整个人笼在大氅之中,双手紧紧抓着大氅胸口的系带处。只剩一双清明的眼,犹带着盈盈的水色。
  快走到谢临川的视线范围内时,有低低的、沉闷的男声,和着冷雨敲打荷叶的声音传来:
  对不起。
  他没有抬头,右手捏着酒杯,眼神涣散地盯着面前的杯盏。
  她也没有去看他,只是脚步微微一顿。
  玉露凋伤了院中红枫,冷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细雨迅疾而绵密,淡淡的雾色笼罩着一切,是哀伤、是颓败。
  她垂下眼眸,抿了抿唇,声音也是喑哑的:我看不起你们。
  夜风卷着凉意入窗,案牍上的书页哗哗乱翻。
  啪的一声,谢临川手中杯盏再次碎裂,碎片深深地扎进皮肤里,酒、血与碎末混在一起。
  但谢临川并不能感觉到疼。因为,他身上另外的某处,疼极了。
  
  次日,傍晚时分。
  杏花饭馆里,团团撅着屁股,半跪在宽板凳上,一个人玩儿着推枣磨的游戏。
  她的手指胖,饭馆里又闹哄哄的,惹得她心浮气躁。
  要把这根细细的、两头戳了枣子的竹篾,放在削尖的枣核上,可不容易。
  终于放上去了,她轻轻一转,三圈都没有转满,竹篾就翻了下来。
  团团终于耐心耗尽,三两口就把竹篾、枣磨上的两颗半枣吃了,见王蕙娘从后间出来,便问:我阿姐身体好些了吗?
  昨晚,江清澜漏夜才由马车送回,今晨又起不得床。
  王蕙娘是知情人,便称她染了风寒,不能见团团,免得过了病气给她。
  吃了药好些了。但大夫说,还得多躺几天。
  王蕙娘捏一捏团团肥嘟嘟的脸,故作轻松地说。
  想起昨晚上江清澜回来的样子,她心里也是一阵后怕。
  团团眼睛一转,计上心来,迈着两条小胖腿儿,飞快往后厨跑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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