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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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我来说,好像昨天。”
  风吹过他们之间,吹开积攒已久的空气。谢安琪走近一步,呼吸有点乱,眼里有湿意:“对不起,那天我没能告诉你,我不是想走,我也不想消失。”
  他抿唇,眉头紧蹙,嗓子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他们之间,只剩下月光和那声几乎被风吹散的对不起。郑禹胜搬回来后的几天,屋塔房楼道里多了许多生活的细碎声响。
  有时候是深夜回来的钥匙声,有时候是清晨鞋跟轻点过楼梯的声音。谢安琪在屋里整理书本时,总会不自觉停下动作,屏住呼吸,等那些声音慢慢走远。她在心里暗暗想,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每一步都在偷偷留意对方。
  每当她拉开门,想在楼道里偶遇时,总会碰见他一脸冷淡地抱着剧本,背脊挺直地经过。她会假装若无其事地说一句早上好,从一开始的不搭理,变成大多只是轻轻“嗯”一声,步伐却慢下来,像是习惯性地等她先下楼。她看见他耳根后面总会泛出一点浅红。那个小小的颜色,是她每天唯一的安慰。
  ……
  午后,屋塔房顶晒着被单和衣服,白布在风里荡着,像一排无声的旗帜在爱情里先做了决定,谢安琪把最后一件衬衫挂上去,转身的时候,看到郑禹胜正靠在楼梯口的栏杆上,低头看手机。
  他抬头的那一刻,目光一闪而过,却没有退开。
  “天快黑了,衣服可能收不干。”郑禹胜忽然开口。
  “没关系,风大,也许会干得快一些。”谢安琪回答。
  郑禹胜微微动了动手指,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别过脸,把手机重新收进口袋里。她看着他转身回房,心底像被一根线轻轻拨了一下。或许,有些关心,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只能留在这些小小提醒里。
  晚上,谢安琪提着买回来的米,刚走到楼梯中段,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她惊呼一声,还没站稳,就被一只手猛地拉住。她抬头,看到郑禹胜皱着眉,手臂还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到让她感觉到一点疼。
  “你看着点脚下。”他的声音低哑,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责备。
  “我……我没注意。”她结结巴巴地说。
  他松开她的手,盯着那包米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下沉,像是忍了很久的脾气终于要爆发。
  “以后再这么不小心,我不会再帮你。”他说完,转身就走上楼。
  谢安琪愣在原地,听着他脚步声消失,过了很久,才慢慢抱紧怀里的米袋。心底那种被轻轻刺痛的感觉,慢慢流进每一根指尖。
  郑禹胜回到房间后,把门关上,靠着门背后站了很久。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握住她手腕的余温,心口像有一团烧得很慢的火。他走到窗边,轻轻拉开一点窗帘缝,透过那道小小的视线,看到谢安琪还站在楼道里,她低着头,好像在调整呼吸,过了很久,才缓慢走回屋塔房。
  郑禹胜把窗帘重新放下,抬手捂住额头,指尖因克制而微微发抖。他不是不想靠近,只是害怕,一旦再靠近,就没有退路。她的存在,对他来说,就像悬在夜空的月亮,光很柔,却让人无法忽视。
  夜里,他房间的灯亮着,隔壁她的房间也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他隔着墙,听见她似乎在翻书或者轻声哼歌,声音断断续续,却奇怪地让他觉得安心。他靠在床头,把剧本摊开,却一页也看不进去。
  手指在剧本边缘一遍遍摩挲,像是借此平复心底翻涌的情绪,忽然,他轻轻开口,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再走的话,我也不会再等了……”说完,他闭上眼,把书轻轻合上,但心里知道,只要她出现了,其实自己还是会回来。夜风吹过窗缝,房间里那盏小灯照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像是一道被困住的月光。
  夜晚,谢安琪心血来潮,煮了一碗汤面,端到楼顶去吃,风吹得很大,她用手捂住碗边,小口吹着热气,喝得极慢。她想起很久以前,两个人也这样一起坐在屋顶,一碗面总要抢着吃,最后她总是被他嫌弃吃得慢。
  吃到一半时,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谢安琪没有回头,只是继续慢慢吃,直到听见他在背后冷冷说:“风这么大,谁让你上来的?”
  她没答话,只继续喝汤,他走过来,站在她身侧,看着那碗快要凉掉的面,皱了皱眉:“这种东西,凉了不好吃。”
  “我知道。”她小声说,声音几乎被风吹散。
  他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转身走开,谢安琪抬头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睛酸胀,却露出一点点轻到几乎看不见的笑。
  第二天清晨,天气突然下雨,她出门时,没有带伞,只能用书包挡着头快步走到街角的小店,回来的时候,雨下得更大,她躲在便利店门口,犹豫要不要冲回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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