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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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还早吗?”谢安琪问。
  “快降落了。”他说,“下了飞机就去吃你想喝的海鲜汤。”
  “嗯。”
  “你确定你没生病吗?怎么突然这么乖?”
  谢安琪扯了扯嘴角:“只是有点想家了。”
  郑禹胜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真奇怪,明明在我旁边,还说想家。”
  她轻声说:“可能是我太容易对某个时刻动心了吧。”
  首尔的十月,天亮得比夏天慢一点,街道在清晨六点时仍包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谢安琪醒来时,卧室里窗帘半掩,淡灰色的天光洒在落地窗旁的地板上,像一张揉皱的宣纸。她睁开眼那一刻,仍有一瞬不确定,她还在屋塔房,还是已经回到了2018年。
  直到谢安琪听见厨房传来咖啡机的声音,还有玻璃杯叮当一响,那是郑禹胜在操作的节奏。他总是先放杯,再倒水,动作快而不慌,像在布景。她没有马上起身,只在柔软的灰色棉被里,静静听着这熟悉的生活音。她知道,她已经回来,但她也知道,她没必要再问他,是不是还记得自己。
  浴室传出水声,是郑禹胜冲洗完后的动静。他一向节制,不拖沓,从不在镜前逗留太久。谢安琪披了件米白色针织衫走进厨房时,咖啡已经煮好,他正在烤面包。
  “醒了?”他转头,声音还有些低哑,“要蜂蜜还是咸奶油?”
  “蜂蜜。”她回答时眼神轻轻扫过他臂膀上的肌肉线条。郑禹胜穿着简单的白T和灰色运动长裤,头发未完全吹干,水滴沿着发梢滑进锁骨。他没有察觉她的目光,只把烤好的吐司切成两半,装进盘子。
  “今天几点去公司?”
  “九点要进剪辑室。”
  “中午我不在,晚上回来一起吃?”
  “好。”她顿了顿,“我下班会顺路去买点菜。”
  这就是他们的现在,他们一起生活,却不试图去拆解彼此心里的那段时间的缝,这套公寓在瑞草,靠近汉江边,光线好,楼层高,谢安琪住回来的那晚,郑禹胜只是说:“学校宿舍房间小,还是回家住吧。”
  谢安琪没有反驳,他说得对,她喜欢现在的清晨,有光、有植物、有呼吸感。一株长得过头的琴叶榕倚在阳台门边,阳光从叶脉间透下来,斑驳投在木地板上。餐桌上是他特意给她留出的工作角,一块樱桃木色的长桌,上面放着她常用的笔记本、相机、采音设备,还有一叠剪辑纸样。
  两人没有协议、没有划分生活空间的规则,但她知道,他默默替她布置了在这里留下来的所有可能,他们不常在公司碰面。
  KCLCompany公司里的大项目还是轮不到谢安琪,但谢安琪刚完成济州岛拍摄,应公司要求她要转入后期剪辑线。郑禹胜是签约演员也是老板,忙于下半年剧组拍摄,已经拿到下一部作品的主演邀约。
  谢安琪没问那部剧的具体内容,只是某天在茶水间看到女职员们传阅一份印刷精美的项目通告,隐约瞥见青春爱情、初恋复刻这样的字样。谢安琪知道自己大可以问他是不是演男主,或者调侃一句演初恋你年纪还行吧?
  但谢安琪没问,毕竟在在这群人面前,谢安琪还是不打算说这些,她只是微笑着拿起水杯,转身离开。在这个时间点,她不想再去碰那些可验证的部分。因为他回家的方式、看她的眼神、洗衣服时顺手叠好她的衬衫,早已比任何台词都更真实。
  有一晚,她在他不在家的时候打开过他的工作抽屉,不是要偷窥,只是找订书机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一张纸条,那是一张旧便签,纸角已经卷起,上面是郑禹胜写的:“如果有一天你记得我,那就别说出口。”
  她怔了很久,不知道这张纸条写的东西是不是代表着什么,也许是他偷偷写的,但谢安琪没问。她把便签收回原处,继续找订书机,像什么也没发生。她逐渐适应了这里的节奏。
  早上七点半醒来,郑禹胜通常已不在。剧组拍摄从未规律,有时凌晨开机,有时夜戏通宵,但他总会在冰箱贴上便利贴:“剩饭热三分钟。今天我会早点回来,你别忘了吃。”
  字迹潦草却固定笔锋,像是他不愿让任何日常脱轨。她有时候会在他贴的便利贴背后回写:“我昨晚剪片到两点,你今天别吃泡面。”他们之间的书信系统藏在冰箱、镜柜与橱柜门内,没有甜言蜜语,也不谈情绪起伏。但文字彼此对望的方式,比说出口更柔软。
  ……
  那天是周四,谢安琪请了半天假,在家整理下一阶段剪辑脚本阳光很好,她打开客厅窗,把阳台拖了一遍,然后在桌边坐下泡茶。手机响了,是一通快递通知。
  “郑禹胜,KCLCompany签收文件。”
  她披了件长外套去楼下,快递员说:“文件写的是拍摄用服资料和场记本,剧组寄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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