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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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泡菜豆腐汤。”她说,“店家给了我一颗生鸡蛋。”
  他没应声。
  过了一会儿,忽然说:“你不该住这里的。”
  她顿住:“为什么?”
  “你身上的东西太新。”
  “什么?”
  “你笔袋、包,还有那支录音笔。”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一眼,“都不是这个街区能有的。”
  她嘴唇动了动,没回答,他没逼问,只是抬手指了指她的屋塔房方向:“你那个门,晚上别锁得太死。”
  她皱眉:“怕什么?”
  “怕火灾,怕煤气。”他垂眼,“也怕有人逃不出去。”
  她听完这句,一时说不出话,他低头剥开香蕉皮,一口咬掉一半,转头就走。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背影一点点沉进阳光斑驳的街角。
  她忽然意识到,这种话,只有住过这里很久,或者见过人从这里消失的人,才会说。
  ……
  那天晚上,她在笔记上写:“郑禹胜这个人,好像是一层不发光的箔纸——不发热,却能反射别人所有情绪。”她本想写完就睡,却又停笔加了一句:“但我也开始有点怕他——怕他太安静,怕他看穿我。”
  她靠在墙角睡着时,录音笔没关,笔记灯也没关。电量用尽时发出一声轻响,把她从半梦半醒里惊回。
  她坐起来,看见桌上多了一瓶水。是刚放上去的。
  因为瓶身还有未散的水珠。她愣了两秒,走到门口开了一条缝,没人。
  只是楼梯转角的那盏灯还亮着,亮得像有人刚经过。她站在门后,没说话。
  也没追出去,她知道,是他。
  他没进来,也没敲门——只放下一瓶水,就走了。她拎着那瓶水回屋,一饮而尽,水温刚好,像他留下的方式:不烫,不凉,不多说一句。
  ……
  她开始习惯屋塔房的夜了。习惯猫跳上窗沿发出轻响;习惯风把纸吹起,她不追也知道会落在哪儿;习惯煤气罐在加热时“咕哝”的低语;也开始习惯,隔壁房间的脚步声。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待多久。
  但她知道,只要郑禹胜还在这条胡同里,她就还有理由留下来。
  她没再追问他记不记得她。也没问,这条时间线,是不是他们曾经交错过的哪一段。她只是坐在房间里,录音笔对着窗外,听屋顶的风声。
  像在等一个答案。但不是现在。现在还不该知道。
  第19章 1992年,她不知道,这次……
  雨下了一夜,从凌晨开始,像把旧胶带缓缓撕开,细长又黏,毫无停歇的意思。
  屋塔房的水泥地渗水慢,瓦缝里的水珠“嗒”地落进铁皮罐,一声一声响得人心浮。天未亮,整条胡同还在沉睡,只有远处菜市场的拖车声闷闷响起,仿佛从水里传来的低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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