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金笼 第3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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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惜瑶愣了一瞬,似没想到宋濯会这般询问,不过她又暗自庆幸,她是记得那日场景的。
  她在他衣衫上一副贪恋模样地轻轻蹭了蹭,回答道:“是在老夫人病重之时,我与母亲一道去看望,那时表兄站在廊下,一身素袍,清俊又高挑,我一眼便看在眼中,自此之后,回回梦绕……”
  许是忧心宋濯听后,以为她只是念他容貌,话落后,柳惜瑶又连忙补充,“表兄许是不信,我在未曾见你之前,就已是对你心中向往,因老夫人时时与我母亲谈及你,一字一句都入了我的耳,我知你才华横溢,知你最尊孝道,也知你宽厚待人……这般好的表兄,如何能不叫我……”
  柳惜瑶用力掐了一下手心,将那后面的话道了出来,“向往,痴迷,眷恋又崇拜……”
  上方之人唇角再次勾起,那声低沉又极快的笑也同时传来。
  前面那几句话的句式,他听着便觉耳熟,而这最后那句,几乎没有任何变动,皆是搬了那《春厢语》里的句子。
  不得不说,她记性很好,那话本子应是阿福年初时拿给她的,她不过只是抄了一遍,便记到了现在。
  虽知是假,他却未曾戳穿,而是问她,“那时你几岁?”
  柳惜瑶又是一愣,“那时……十、十二了。”
  宋濯眉梢微挑,语气却依旧淡淡,“不过十二,便已是知道眷恋与痴迷了。”
  柳惜瑶支支吾吾起来,“啊,那时……那时年少,其实不懂这些的,只是在意和崇拜,总想什么时候……再见表兄一面,是、是后来……”
  柳惜瑶忽然想到了什么,从他怀中坐起,那双眼满含真挚地望着他道:“是后来,再与表兄在这塔楼见面,我才终是懂得了少时的那份在意,究竟有何意义。”
  说罢,她小嘴一撇,无辜又委屈地再次扑入了他的怀中,双手将他紧紧揽在身前,眼泪似决堤的洪水,不顾一切向外涌出。
  “表兄,不要丢下我……”她字字恳切,声声颤抖,那之间紧紧攥着他的衣衫,似生怕松开一丝力气,身前之人便会弃他而去一般,“我
  已是被爹爹抛弃,又被外祖母抛弃,被舅父抛弃……连老夫人与娘亲,也离我而去……我只有表兄了,唯有表兄了……呜呜呜……”
  她原本只是想要惹宋濯怜惜,才会抱着他哭,可当她将这番话说出口时,那多年来藏在心头的苦楚,竟如潮水般汹涌而出,已是无法自控。
  宋濯未再言语,只缓缓地叹了口气,随后慢慢抬手,捧起了那张满面泪痕的脸庞,覆唇掩在了眼尾的泪痕处,一点一点将那泪痕以唇拂去。
  那泪珠的味道,是微甜的花香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涩,似那雨后的茉莉入了喉中。
  柳惜瑶哭声渐止,呼吸却不知不觉中重了几分,然她口中还是不望喃喃诉说,“表兄……我知表兄终有一日会离开慈恩堂,或是离开侯府……可我不要和你分开,求求你,不要抛下我,我所求不多,只求能留在表兄身侧便好……真的……”
  他那薄唇从眼尾,顺着那泪痕的方向而去,最终落在了那滚烫的耳珠上,他将那抹柔软的朱红含入耳中,克制又隐忍的呼吸充斥在她耳中。
  柳惜瑶浑身顿时僵住,只觉一股强烈的酥麻感从那耳中炸开,瞬间便蔓延至全身。
  “表、表……啊……”她原还试图继续说些什么,可刚一开口,那忽然深了的力道让她陡然颤颤一呼,赶忙咬住下唇,不再哭,也不再求,只慢慢软在了他怀中。
  静谧的屋内,只剩下炭盆里稀碎的“噼啪”声,还有那交叠在一处呼吸声,时而急促沉重,时而冗长凌乱。
  也不知过去多久,当最后一丝声响也消失在了炭火的余温中时,屋内终是彻底归于了平静。
  然这份平静下,两人心头却是都在不住地跳动。
  柳惜瑶虽看不到她脖颈上的景象,却是能从锁骨旁那几处醒目的痕迹猜出,她那脖颈怕是见不得人了。
  “表兄……”她嗓音也变得闷哑起来,却丝毫不觉难听,反而在她轻柔的语气下,又平添了一抹从未有过的媚色,“我如今……算不算……”她压住狂跳不已的心跳,咬着唇试探地低低开口,“是你的人了?”
  宋濯已是将她松开,一盏又一盏朝喉中送那凉茶。
  他未曾看她,更是不去看那痕迹,他怕自己好不容易劝住了那股冲动,在那些东西落入眼中时,又起了意念。
  她不能在此刻有他子嗣,而那汤药又极为伤身,也不该让她受那份罪,顶多到此地步,便已是足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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