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金笼 第2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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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宋濯取出一撮朱砂粉,放入瓷碟中。
  帷幔再次晃动,顷刻间,那外间之人已不知去向。
  宋濯将瓷碟中渐渐化开的朱砂粉细细调匀,又慢慢搁回原处,他提笔蘸墨,在那画中女子的唇瓣上轻轻扫过。
  那朱唇如火如霞,温湿,柔软,一触即逝。
  他眉眼温润地望着眼前的画,久久未再有任何动作,而在他身后,那整整一面墙上,皆是眼前之人。
  有她一身素衣,立在那破旧院中望着月色出神的身影。
  有她在竹林的青石板路上,不慎跌落在地时的身影。
  有她蹲在树下,采摘野草的身影。
  有她在深夜,背对火光,仓皇奔走的身影。
  有她立在山水画前,紧抿双唇,不安又慌张的身影。
  她伏案浅眠,她执笔抄书,她跪坐烹茶……
  十余幅画像,皆是她。
  第24章 铸兄弟二人【三合一】
  夜里,柳惜瑶迷迷糊糊说了许多胡话。
  安安被她声音惊醒,还以为她又是遭了梦魇,便轻声唤她,却不见她应答,连眼睛都未曾睁开,只细眉紧蹙,喉中呜咽不知是哭是念。
  安安心里着急,又开始推她,也不见她应声。
  秀兰听到动静,披上衣服来到里间,点了灯,端至床边,这一探手,便被柳惜瑶额上的温度吓了一跳。
  “还叫她做什么,你家娘子起热了你都不知?”秀兰没好气瞥了安安一眼。
  安安这才猛然反应过来,那脸色瞬间跟着泛白,掀开被子就要下地,“啊?这可怎么办……我、我去请郎中!”
  秀兰将她按住,“慌什么,这三更半夜的别没将人请来,再将你自己也病了,你是想让我一回伺候两个?”
  这些年来,柳惜瑶虽然看着身子骨瘦弱,却是极少生病的,也是跟她很少外出,也很少与人接触有关,如今这场病来势汹汹,自是将安安吓得六神无主,当即便落下泪来。
  秀兰无奈叹了口气,让她先将衣服穿好,去外面烧些热水来,自己则用冷水沾了巾帕,叠好搁在柳惜瑶额上。
  随后秀兰便坐在床边,慢慢给她喂水。
  “不要……”柳惜瑶又开始说起胡话。
  秀兰冷哼一声,接话道:“不要什么不要,让你白日里发疯,连个袄子都不知道穿,就这般往回跑,这下好了,喝一肚子凉风,呕了半日不说,还夜里起热折腾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你这么个主子,啊不对,你才不是我主子,我主子是荣华县主……”
  昏沉中骤然听到县主二字,柳惜瑶眉心又是用力蹙起,呜呜咽咽竟落了泪来。
  秀兰望着她眼角的泪,心头还是软了几分,说到底她也是穷苦人家出身的,才会被卖入府中做婢,而柳惜瑶也是个命苦的,这世道对于她们这样的人,最是不公,又何必互相为难。
  秀兰叹了口气,帮她将眼泪擦去,“哭什么哭,没出息,既是那二公子肯容你在身侧,你便铆足劲了去诱他,将他迷得五迷三道,纵是最后只能做个妾,不也比随意指给个老头强。若是日后再能生下个一儿半女,你便当真是好日子要来了!”
  也是因这屋中暂无旁人,又是深更半夜,秀兰才敢开这个口,若是平日里,她肯定还是要劝阻的。
  可这劝阻是她做婢女的职责,要问心里如何想,那便是方才说出口的那番话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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