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金笼 第1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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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伯只下意识以为,是那棋谱太过晦涩难通,小姑娘只借出半日便要归还,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开口,便主动提议道:“若不然,我代娘子将这棋谱还回去?”
  却听柳惜瑶语气认真道:“王伯,我不是来还书的,想要破解死局,必要平心静气,反复参悟,这才不过短短一日,我哪里舍得……”
  她说着,又不好意思地压了些声音,“我是……是许久未曾下棋,有几个地方怕混淆了,想、想请教一下表兄,就是不知……可算叨扰?”
  王伯思忖了片刻,最后缓缓起身道:“那柳娘子先在此等候,待我问过二公子的意思再来与你回话。”
  一出正堂,王伯将院里小厮叫到身前,一面朝堂后的塔楼去,一面压声问他,“我见柳娘子近日衣着与从前不同,身边也多了个面生的婢女,你可知是出了何事?”
  王伯自老夫人走后,便待在慈恩堂,鲜少去问内院的事,但他不问,不代表这慈恩堂内无人知晓。
  这小厮便是个消息灵通的,只是知道王伯不喜为这些烦心,与人闲谈时多会背着他,如今被他询问,自是会与他说的,“县主前几日给柳娘子赐了婚事,是那从八品的贺录事,只是眼瞅着就到了婚期,那贺录事突然病逝,这婚事就耽搁下来了。”
  王伯闻言,脚步微顿,“可又许了新的婚事否?”
  荣喜院那位的脾性,他从前便知道,是个一旦下定主意,九头牛也拉不回的性子,这桩婚事摆明就是为了磋磨这孩子,如今她心思落空,定不会就此罢休。
  那小厮摇头,“尚未听说。”
  王伯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明白过来,那孩子为何要寻上二公子了,若二公子肯开口替她说几句话,倒真有可能将县主说动。
  可他又忽然意识到,若柳惜瑶当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岂不是这几日桩桩件件,都是她有意为之?
  如此想来,王伯又觉心头不愉。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王伯便笑着回来了,宋濯愿意见她。
  王伯再次将她引到塔楼下,看着柳惜瑶随仆役上楼的背影,神情颇有些复杂,可终究也轮不到他去多嘴,他叹了口气,便去那一旁的耳房休息。
  柳惜瑶一边吐着气,一边被秀兰推上了塔楼,待她推门而入,再一次来到屏风前,似乎已是不如昨日慌张。
  她知道宋濯就在屏风的另一边,也知道那边能将这边看个清楚,便立在原处让自己先喘匀了气,再出声唤他,“表兄。”
  柳惜瑶来了华州已有六年,但口音依旧未变,还是成都府那惯有的细软甜嗓,与华州这边的女子截然不同。
  她这一声表兄,声音虽不大,却是被门外的秀兰听了个真切,本就细软,在刻意轻柔几分,听得直叫秀兰脖颈发麻,愤愤地咬了咬后槽牙,只在心里道那里头的主儿可非常人,才不会酥了骨头。
  “嗯。”
  宋濯只淡淡回了一声。
  柳惜瑶便提了口气,带着几分抱歉的神情,绕过屏风来到案几前。
  宋濯未抬眼看她,只敛眸用昨日她用过的那杯盏,倒了茶汤推到她面前。
  柳惜瑶屈膝跪坐,这一次不必宋濯提醒,自己主动褪去短袄,还是叠得齐齐整整搁在腿边,随后从木盒中取出棋谱。
  “昨夜看了半宿,实在有个地方参详不透,想向表兄讨教一二。”她声音很低,眼睫也低垂着,似是很怕惹他不悦一般,不敢抬眼看他。
  其实对于柳惜瑶而言,只隔了一日便再次来寻宋濯讨教,会显得她心浮气躁,静不下心去钻研棋谱,颇有些并非那真正的好棋之人。
  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那县主指不定哪日忽然便要给她再次指婚,她如今多等一日都是煎熬,务必要赶在下次指婚前,尽可能让自己在宋濯心里留有位置。
  “何处不通?”宋濯清朗温润的声音缓缓传来。
  柳惜瑶紧了紧袖中的手,让自己莫要惊慌,二公子乃君子之风,只要她不过分,他定不会当面斥她。
  “从前在成都府时,是娘亲教我下棋的,只是后来到了侯府,她身子一直不算好,便再也未曾教过我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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