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金笼 第1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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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当真如外人所传,因老夫人的缘故,县主与二公子母子关系疏远,可那也是他的亲生母亲,一个是血脉至亲,一个是远到没边的表亲,若县主执意要拿捏她,她一定是被放弃的那个。
  她也曾以为,只要安分守己,就能在侯府安稳度日。
  可直到亲眼看到安安在账房被人羞辱,她才明白所谓安慰不过是自欺欺人。
  而后,她又想着靠她自己这双手,抄书攒钱,有朝一日能离开侯府自立门户。
  她这般想有何过错?
  然那上天似是偏要捉弄她,先是让安安染病,又是要那郎中故意刁难,再是如今碍了县主的眼,要用婚事来磋磨她后生。
  柳惜瑶盯着脚下之路,唇角浮出一抹轻笑。
  如今,她看透了。
  从前是她想的太过简单。
  纵是她真的出了侯府,又能如何立足?
  娘亲当年尚且要求人庇护,才能在这世道活下去,而她和安安呢?那一州从八品的录事都能随意叫人打至身亡,她们又能靠谁?
  这世道无权无势,无法立足。
  柳惜瑶又将那小指紧紧朝掌心攥去。
  她也不想如此,但她只能如此啊。
  回到幽竹院,柳惜瑶将木盒搁好,便立即来到院中打水净手。
  冰冷的水从她手上浇了一遍又一遍,她不知洗了多少遍,直到身侧传来安安惊异的声音,才叫她猛然回过神来。
  “娘子手上是沾了什么秽物吗?”安安探着头,指了指她被冻得通红的手。
  “没、没什么。”柳惜瑶不想让安安知道这些,至少不要现在便知道,她眼神颇有几分闪躲。
  安安递来帕子给她,目光却还落在她那小指上,实在不明白到底那小指碰了什么,怎就叫娘子不知痛地搓洗成这个模样。
  柳惜瑶擦完手,回到屋中。
  原本晚膳只是半碗粥,在秀兰的督促下,硬是喝了一碗半,喝完还要她去扎马步,她心虽不愿,但到底还是照做了,毕竟那塔楼日后还需再上,总不能每次都叫人从后将她推着去,再者,身体好些总归是能少受些罪。
  入夜,整个小院又恢复了往昔的宁静。
  柳惜瑶点了灯,伏案阅那棋谱。
  母亲当初琴棋书画样样绝佳,在生下她后,便亲自教导,在她尚未离开赵家时,日日也会练琴学棋,但打从她们来了华州,母亲便再也没有碰过这些,只是偶尔看书练字,做些简单女红消磨时间。
  柳惜瑶知道母亲会触景生情,怕她难过,便是自己想要抚琴或是下棋,也会忍着不说。
  转眼六年光景已逝,因她从前学过的缘故,这些棋谱皆能看懂,但若让她来破解,便是痴人说梦了。
  这可都是名家留下的死局,非那绝顶聪慧之人,如何能将之破解?
  柳惜瑶自然知道自己没这个本事,可她没有,旁人未必没有。
  想到案几后那青色长衫的身影,柳惜瑶便觉耳根又在隐隐发烫,她深吸一口气,既是认定要如此,便不要再多想。
  这棋谱虽不能解开,但也要将每一步都熟记于心,否则若与那人论起之时,什么都不通晓,着实太过刻意,纵是那人好脾性,怕也要对她生出厌烦。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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