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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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衡远说了一笔好大的金额。
  把姜南西惊着了。
  她坐在凳子上,呆呆看他一阵,直到把宁衡远看得毛骨悚然,她忽然哼哼两下,嘴角扯起一抹坏笑:“老头儿,你有点东西啊。”
  老头儿吓毁了:“没有了没有了。”
  姜南西眼神重新入醉,肩膀塌下来,弓腰坐在那里,酒精的亢奋劲儿用光,一下子变得落寞和消沉。
  “我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她语气说不出来的难过,像一个精神奕奕的小灯泡“噗”地突然熄灭,“我也知道职场的那些潜规则,也许我当初违心巴结他俩句,或者在他不懂装懂提出修改意见的时候,不去反驳而是圆滑一点点,跟别人一样拍他马屁,可能早就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了。”
  “但是不行的,我学编导的时候,老师只教了我怎么用镜头拍好东西,没教我怎么骗人。”
  “我从小努力学习不是为了变成这样的。”她委屈地撅下嘴巴,眼里泛起水光。
  这不是她的生存法则。
  姜南西缓缓低下头,伸手揉了揉自己眼睛。
  这头的宁衡远不自觉眯眼,他目光若有所思,看向这个表面软柿子实则内心坚韧的小姑娘。
  坚守原则和明辨是非是很多小朋友都知道的道理。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大人们都已经默认了,一个人如果想要成功,就必须舍弃自身的真诚,善良,责任感和道德感。
  历圆滑而弥天真很难,但知世故而不世故,全凭一颗心。
  而姜南西,有一颗纯粹的心。
  姜南西深深地吸进一口气,仿佛将什么失去地东西重新找回,再抬头时,她眼底澄澈而明亮:“所以我就是想看看,我这样的,能不能也活得很好,就算是撞南墙我也想撞一撞,万一呢。”
  说着,她咧开嘴笑一下,因为醉酒,表情看起来懵懵的,说话声音也闷闷的。
  “我马上就要三十岁了,但我还是想去做我想做的事,我就是想看看,我能不能就用我喜欢的方式,过一辈子。”
  “三十岁算个屁。”宁衡远给自己倒酒,“人只要没病没灾,活这岁数就跟玩儿似的,这只是自然的规律,不是限制你的规矩。”
  “你瞅瞅樊大姐,要不是当年她脑门一热转了专业,可能今儿她就是个壮志未酬的语文老师,喝多了指不定在哪儿哭天抹地儿地说这不是她要的一生呢。”
  姜南西脑袋一点一点,憨憨傻乐:“我觉得樊老师不会哭。”
  “就打个比方。”宁衡远朗声道,他双手一摊,就跟在胡同口跟人唠嗑儿似的语气,“人呐,甭管你是当大官儿的还是个平头百姓,嗝屁了之后就一把土,什么都带不走,也证明不了什么,就这么几十年,看看花花草草,谈谈情说说爱,啊,顺便再做个你想做的事儿,咱活着不就图一乐呵吗,要是天天寻思这不行那也不行,时间都寻思没了,嘛呢!再说了——欸你说你想做什么来着?”
  姜南西紧紧抱着怀里的二锅头,应声道:“纪录片导演。”
  宁衡远嘿嘿一笑:“你不想三十一岁的时候是个纪录片导演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沉甸甸地落在姜南西心里。
  她喝多了,想不出能回应的话,但是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这句话很重要,一定要记住。
  姜南西陡然升起一种“他乡遇故知”的畅快,倍儿舒坦,古人诚不欺她。
  她举起二锅头,特豪迈地朝宁衡远一挥,嘴里嚷嚷着:“知己!懂我!”
  宁衡远乐说:“我就是你的张怀民!”
  “不不不!打今儿起,你就是我亲大哥!”姜南西打了个小小的酒嗝,她晃晃脑袋试图醒神,“咱俩以后就是亲兄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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