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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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狸奴困在将军府,并不与外人联络,怎会传递消息。
  “是通过动物吗?”何年眸光微转,扫过笼中扑腾的画眉。
  “你假借照料伤禽之名,博取黑娘信任,并通过它们向外传递密信,联络同伙与宋檀勾结,以药物操控圣驾。而宋檀虽得圣心眷顾,却如履薄冰......正需你这等阴毒之计稳固地位,是也不是?”
  何年眸色微沉,心道怪不得黑娘近日面色红润,想必是被狸奴哄得晕头转向。
  什么呕血昏迷、高热不退......纵然他真在乎赛风,以他的城府,又怎会在人前显露软肋?不过是做戏给黑娘看,令她放松戒备罢了。
  至于那些飞禽走兽,借着照料之名在外放风,暗卫又岂会防备这些不会说话的畜生?
  何年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前世婆母之死,会否也是狸奴所为?
  这一世,他拿老夫人的性命威胁李信业,所以仓促下毒,症状猛烈;但是按照李信业所言,前世老夫人中的是慢性毒,最后毒发时无力回天,显然和这一世的症状完全不同。
  何年原以为破了老夫人中毒之局,可终究还是没能保住婆母性命。这般看来,那毒计她根本未能真正参透。
  若前世毒杀婆母的也是狸奴......
  何年眸中寒芒闪烁:那狸奴执意毒杀婆母的动机是什么?
  “赛风受伤后,你急不可耐地对老夫人下毒,妄图以此威胁李信业......你能在短时间内产生这个想法,并迅速付诸行动,可见,毒杀老夫人的想法,你绝非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但我不明白......”
  何年声音陡然转寒,“老夫人乃牵制李信业的最佳筹码,杀了她,只会让猛虎出柙......这对你们北粱......究竟有何益处?”
  狸奴忽然低笑出声。
  “夫人既知李信业收复塑雪城,想必也清楚......”他眼中闪过一丝诡谲,“他实则是大公主普荣月的骨血吧?”
  “不错,我是三皇子的人。”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但夫人可曾想过,我一个王氏子弟,如何能得普荣达这般信任?”树枝在他指间翻转出冷光,“若非有人暗中相助,我岂能轻易潜伏在他身侧,借他之手行事?”
  狸奴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树枝,目光渐渐飘远,仿佛又看见那日的漫天飞雪。
  “哥哥死的那晚,赛风背着我逃入雪原,她不敢西去,只一路向东......”狸奴声音变得很轻,“我们啃过树皮,吃过冰,我也喝过赛风的鲜血,直到穿过雪原,一路抵达东漠河畔——那里是普荣月的残部,躲避北粱追兵的栖身之地。”
  何年看见他眼底泛起奇异的光彩,那光芒里混杂着仇恨与某种扭曲的狂热。
  “阿古拉——是大公主普荣月最忠心的亲卫长,在雪地里捡回了我们。”狸奴的嗓音变得飘忽,“我们在东漠河畔的残部中生活了整整一年。而那时,阿古拉安插在普荣达身边的暗桩,早已蛰伏多时。”
  他捏着树枝的手渐渐收紧,梅枝划破他的手心,鲜血顺着手腕蜿蜒而下,他却恍若未觉。
  “那暗桩助我们改头换面,以战败奴隶的身份混入普荣达的营地。”他神经质地笑起来,“赛风凭借北梁血脉和矫健身手,很快获得重用。而我......”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眼中浮现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我为了取得普荣达的信任,饮过冰窟里的毒酒,咽过掺着碎骨的馊饭......这样的代价,你们这些锦衣玉食的贵人,根本想象不出来......”
  何年眸光一凛,肃然截断他的话头,“如此说来,你蛰伏在仇人身侧多年,竟是为借他之手颠覆大宁?而不是亲手刺杀普荣达,为你父兄报仇?”
  她唇边浮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倒不想...你对着血仇都能隐忍不发,反倒要拿故国泄愤?”
  狸奴抬眸,眼中带着几分癫狂,“拿故国泄愤?”他眼底翻涌着扭曲的恨意,“若非朝廷背弃北境,我父兄怎会曝尸荒野?北境三万百姓怎会沦为白骨?”
  “阿古拉救了我,帮助我接近三皇子普荣达,就是要我名为普荣达的亲信,实则为他效力。”
  他染血的手指向北边,“阿古拉要的是整个北粱,而我——”他指尖转向南方,“要看着庆帝亲手,毁掉他辛苦夺得的万里江山。”
  狸奴古怪地笑起来,“说来有趣,我与夫人...原该是同路之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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