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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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妃既已毁容,再难作为笼络林牧的筹码。不如借北境之行一箭双雕:若林牧事成,正好除去李信业这个心腹大患;若事败,也可顺势让这位年迈,且总是置身事外的枢密使,永远‘留在’北境。
  此刻的林牧,浑然不知帝王心思,只是本能地躬身应命,“老臣谢陛下恩典。”
  庆帝见时机成熟,指尖在龙案上轻叩三响,恰到好处道,“传宋勾当。”
  何年冷眼旁观帝王对林牧的刻意安抚,心底已然明了,这趟北境之行,犒赏三军不过是个幌子。
  珠帘轻响处,宋檀躬身而入。他手中那方锦盒泛着幽光,盒盖未启,却已让人感到一阵刺骨寒意。
  “北境此行,唯有一事——”庆帝目光凌厉道,“诛杀李信业。”
  他打开宋檀呈上来的锦盒,亲自将药瓶放入何年掌心,“夫妻同衾,最易得手,这便是夫人随军探亲的目的。”
  白玉药瓶入手生寒,刺得何年指尖发麻。
  她心头蓦然一酸,很想为李信业大哭一场。
  命运仿佛一个荒谬的轮回,她谋划这么久,兜兜转转,终究要她亲手将毒酒奉予他?
  庆帝见何年神色恍惚,语气严肃道,“李信业身负北粱皇族血脉,却窃据我朝兵权,驱使我大宁儿郎为他出生入死,只为助他夺取北粱皇位。民间百姓不知内情,竟将这窃国逆贼,奉为护国战神,当真是可笑至极。”
  “诰命夫人沈氏接旨!”庆帝面色陡然转冷,“朕命令你以探亲为名,将此毒下给李信业,了结此獠性命。待事成之后,枢密使林牧,持朕符节掌管北境三军。”
  他俯视着跪地的二人,目光凝在何年脸上,声音里淬着寒冰,“至于夫人...应当明白,夫妻之情与社稷安危,孰轻孰重?”
  何年缓缓抬首,鸦羽般的睫毛在眼尾投出浅淡的阴影。
  “陛下圣明,臣妇明白其中利害,定然不负君王所托。”
  庆帝闻言,唇角微扬,目光如深潭般投向林牧,话锋一转道,“林卿,庄妃近来玉体违和,加之容颜受损,最是心绪不宁。深宫寂寞,不如让尊夫人入宫陪伴可好?”
  他似忽想起什么,接着道,“听闻林家小郎正在苦读,为春闱备考,朕特许他入上书房,与宗室子弟同席共学。如此,卿北上监军,也能安心了。”
  林牧身形猛地一颤,这是要将他的妻儿都扣作质子!
  额间冷汗滑过苍老脸颊,他只能重重叩头道,“老臣...叩谢陛下体恤。”
  林牧的谢恩声带着压抑的颤抖,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硬生生挤出来的。这份所谓的‘恩典’,此刻正如刀锋般卡在喉头,却不得不生生咽下。
  庆帝赏玩着他的表情,指尖轻叩御案,龙目含威道,“今日之事,仅止于这殿中四人。若教朕听闻半句风言,朕必严惩不贷。”
  何年和林牧皆是深深拜下,“臣等/臣妇谨记,定会守口如瓶。”
  二人声音在殿柱间回荡,竟显出几分诡异的整齐。
  “去吧。”庆帝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明黄袖摆扫过案上密函,“后日卯时,犒军使团自东华门启程,你们可以先行归家拜别亲人。”
  何年与林牧躬身退出,两道身影在朱漆殿门处一前一后没入天光。
  宋檀阴鸷的笑脸立刻从阴影中浮现,“陛下,淑妃娘娘刚刚送来了参汤,陛下慢饮,奴才去送送将军夫人......”
  庆帝听他提及郑淑妃,身体那种痒感莫名乱窜。
  他素来对淑妃兴致寥寥,可此刻那些破碎记忆忽然涌来:她雪白颈项在锦被间辗转的模样,那放纵的、不合礼制的呻吟.....
  这是他如履薄冰的帝王生涯中,难得的喘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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