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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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王宴舟吹了吹银针上的脏物后,将银针在袖子上反复擦了擦,才接着道,“真实自缢索沟呈‘八字不交’走向,深部肌肉出现‘缢沟样出血’。而伪造自缢因缺乏自主收紧绳索呈现的‘提空’现象,多呈现水平环状。”
  他将银针擦拭干净,放进工具箱后,拿出一个镊子。
  “你看他指缝里的残留物......”他拿着镊子凑近沈初明,“残屑很多,抓痕明显,这都是挣扎时留下的真实抓挠......”
  沈初明刚想拿过镊子,研究一下残留物,被王宴舟拍掉了手。
  “你不要乱碰我的工具!”
  沈初明动作微顿,他过去也常常亲自上手,这人何时这么宝贝自己的工具了?
  王宴舟却浑然不觉,用镊子挑起卡在喉骨里的织物,呈在沈初明面前,“你看看,这是不是鲛绡?”
  沈初明瞳孔微缩,点了点头。
  “南海鲛绡珍贵无比,是御赐之物。”
  宋鹤看了眼鲛绡,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指节泛白地攥住沈初明的衣袖,“那是去岁圣上赐父亲的鲛绡玉带啊!”
  他指甲掐进沈初明的手臂,沈初明透过厚重的官袍,都能感觉到那股绝望的力道。
  “沈兄......”宋鹤如弓弦般绷到极致,“父亲这是,被逼杀啊!是逼杀啊!”
  御史台的官吏上报,说宋相是畏罪自杀。从尸检痕迹来看,确实系自杀,但宋鹤却又说是逼杀。
  “宋伯父......”他转向宋鹤,声音沉稳而有力,“陛下尚未降罪,他何至于此?”
  宋鹤抬头,满脸泪痕被烟灰污得斑驳。
  “郭御史......郭御史他......欺人太甚!指着父亲的鼻子骂‘国贼’!父亲三番五次求见陛下,御史台的人却不放行......”
  他嘴唇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在寒风中迅速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昨日大兄被押入宫,父亲气急呕了血......我们想请御医......可御史台的人就堵在府门口,说什么御医并非人人能请。还说父亲如今不是宰相,府医就够用了,叫我们不要惊扰圣听......父亲何曾受过这等羞辱啊?”
  宋鹤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转为哀叹,“宣云现在还在发高热......浑身烫得像块炭......他过去咳嗽一声,都是长姐遣太医院院判来诊断,现在竟是连个寻常太医都不能寻......”
  沈初明听着宋鹤的抱怨,心知郭路与宋家结怨已久,若是公报私仇,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自先祖朝确立的‘台谏监察相权’之制,在这两年间,已被宋居珉蚕食殆尽。
  先帝在位时,尚有铁律:凡天子诏令,需经御史台廊庑抄录副署,钤盖‘风宪之印’,方得发往三省。
  而去岁,宋居珉先以‘军机迅捷’为由,奏请枢密院直发边报;再借修订《中书条例》之机,将普通政令的签发改为‘宰执签书既行’。到现在,御史台连六品以下官员黜陟的审核权都被剥夺。
  因宋居珉不断往枢密院安插自己人,又不断扩大枢密院的职权,反而压过这个先太子的故师,赢得了那些周家旧部在军中的支持。
  而郭御史此人,生就一副铁齿铜牙,却不知朝堂博弈,从来不是唇枪舌剑便能定胜负的,自然吃了许多闷亏,处处受制于人。
  如今宋居珉乞骸骨归乡,恰似猛虎去齿。郭路岂会放过这天赐良机?
  他朱笔一挥,便以‘勘验赃证’为由,封了宋府三门。再携御史台逼宫,彻查三司账目。
  之后台牒疾送,将宋家大郎宋砚扣在了皇宫......
  这一套连环杀招,根本没想着给宋家留活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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