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3)
帝京春闱后的书铺纸铺,不见熙攘,反倒冷清。
崔南山在宋绍宁含冤而死的同年辞官,两袖清扫,结束了他长达几十载的宦海沉浮。
听到这里,谢檀已是惊怒至极,他颤抖着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崔南山闭了闭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午夜梦回之际,他常常悔不当初。
早知如此,当年在云州,面对年少的宋绍宁时,他就该劝他听父亲的话,留在兰溪县,安乐一生,哪怕浑噩度日,也好过来蹚帝京这摊浑水。
“那李致呢?”谢檀赤着一双眼,不甘心地问:“这么多年他在帝京高枕无忧,恩公坟头草一年又一年,李致依旧安然无恙地待在户部,备受重用。”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祝余松开了抱剑的手,谢檀满是讥讽地说道:“听闻他吞了蜀地治水的款项,如今身在牢狱,但迟迟未定罪,不知那位贵人这回又作何打算呢?”
当年替换宋绍宁考卷的是李致。
他被安排着,顶替了宋绍宁的文采与才学,一路顺顺利利地步入官场,谋夺了原本属于宋绍宁的人生。
崔南山摇了摇头,“李致不过是一枚棋子,他生或死,都不会对结果有任何撼动。”他站起身,看着谢檀,敛去了方才所有颓唐的情绪,道:“此行与你相见,是在收到小鱼儿的信后,有一桩旧事要告知,想来你听了心里能好受些。”
谢檀猛地抬头看着崔南山,崔南山的手轻放在黑匣上,语气迟缓:“行之的孩子,还活着。”
他伸手拍了拍谢檀的肩膀,“是他的幼子,当年我在兰溪县的旧友趁乱将他带走,一直养在崔家。”
“那小公子如今在何处?”
崔南山神色微顿,而后开口:“不知。几年前崔家内乱,那孩子便失踪了,留了一封信,叫人莫要担心,说是家中有人来接。”
可宋家其余人早已罹难,又有何人来接?
祝余闻言,正想到什么,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细响,她顿时朝其他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动作利落地拉开了门。
门外落雪纷纷,她与抬起手正要敲门的章书雪四目相对。
“小姨?”
章书雪噙着抹笑意,温柔地看着祝余:“听人说你回来了,我来看看你。”
她肩上有不少落雪,发间湿漉漉,像是冒雪赶了很久的路,又像是在窗外檐下待了很久。
第84章 风云骤起
◎陆英,对不起。◎
苍梧山下,自北境一路跋涉的离王部众与节节败退的平叛大军在此地交战已有半月,再往南去,顾明意的永州军在洛川蓄势待发。
萧恒江的营帐里,萧持钧与谢听澜分立两侧,正在商议军务。
不多时便有人送来自洛川捎来的物件和书信,萧持钧还没出营帐便听得有人在喊他,说是有他的信。
前线都是兵马,各处随军的亲眷都安置在洛川城中,前些日子万将军领兵大胜而归,今日军营里烤了肥羊庆贺,万应星与部下围坐在一处,分食一只羊腿,手里还捏着宋宜秋给她从洛川捎来的家书。
待酒足饭饱,她便将众人的家书分发下去,大伙儿都与家人许久未见,宋宜秋得了空,帮着人写了家书封好,托传信的兵士带来。
雪夜里稀星几颗,万应星将书信分完,自己也打开了宋宜秋给她的信件,信里事无巨细,说了她这些日子在洛川的见闻,又问陆常青有没有受伤,最后叮嘱万将军莫要贪功冒进,一定保重自身。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