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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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檀红着眼,看着祝余,想到昨日她以身挡在自己前面,像是想透过她去看那位素昧平生却愿意伸出援手的宋举人,“若是没有他那些银钱,我妻定然熬不过来。”
  “从帝京出逃后,我们一家便一直住在那日坟地附近的村子里,如此也安稳过几年,只是追兵重重,一直没寻到机会出来,后来妻子病重,临终前抓着我的手,说此生难报赠药之恩,叫她日夜悬心,只怕是来日到了地底下,都愧见恩公,不得安生。”
  谢檀手里捏着这份考卷,情绪激动:“我只是个普通的卒吏,离了帝京便是个农户,没什么见识,也没什么本事,但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何这样赤裸裸的罪证送上前,却被拒之门外。”
  说到激烈之处,他径直站起身,捏着那张考卷,神情愤慨,隐忍十余年的冤屈和不甘喷薄而出:“真正的才华之士被栽赃陷害满门抄斩,身负物证之人被连路追杀,求告无门,我朝偌大地界,何为善恶?何为法度?何为公义!”
  “恩公愿舍钱救我,我白衣之身,做不了其他,只能拼死护住这唯一能证清白的考卷,苦等十余载,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将此文公之于众,替恩公正名,还宋家清白!”
  言罢,他跪下来,深深伏趴在地,几乎是哀求着开口:“二位侠义之心,在下恳求,让我见崔公一面,来日定将当牛做马,不甚感激。”
  祝余半跪在他身前,将他扶起来,坐回桌前。
  “谢大哥莫急,我已写信告知崔公,待我伤好些,便与你一同前往面见,定会助你报了这赐药之恩,以全夙愿。”
  谢檀闻言,连声道“好”,又要起身拜谢,祝余将他按住,眼眶红着,看向萧持钧,萧持钧在谢檀身旁坐下,问道:“若是要翻案,侯府或许也能给些助力,为何执意要见崔公?”
  祝余也点了点头,崔南山如今偏安蜀地,崔家在朝中也大不如前,谢檀沉默几瞬,这才坦言:“恩公曾是崔公门下学生,虽时日不长,但亦有师徒之谊,崔公乃天下读书人之首,我替恩公翻案,除了要替他去了罪名,还想为他洗去在天下读书人眼中的污名。”
  当年为了栽赃宋绍宁,背后之人曾经捏造了不少流言蜚语,将宋绍宁塑造成一个不尊师长,不通礼教的悖逆狂徒。
  谢檀心有不甘,对崔南山亦心有怨怼:“我想见崔公,除却此事,亦是想站在他跟前,问他一句,当年为何不出面,为恩公脱罪?”
  或许在上位者眼中,宋绍宁只是区区一届县丞之子,杀了便杀了,都不及帝京城中一家寻常的酒楼倒闭来得紧要。
  对谢檀而言,于私,宋绍宁是妻子的救命恩人,亦是一位极好的友邻,于公,泱泱的科考场只是失去了一名普通的举子,自会有万人顶上,但在谢檀的眼中,却是一颗来日有可能在官场中大有作为,为民图利的新星,就此陨落,他知书达理,他才华横溢,他本该在十一年前一举登科,为朝廷效力,为像他这样的百姓谋福祉。
  谢檀露出嘲讽的笑,他如今在祝余和萧持钧眼前已经毫不遮掩,“虽无实证,但这些年我辗转寻了许多当年的旧人,按他们口中所言,恩公并不是惹怒了什么贵人,也并未与人起什么冲突,他只是恰巧,挡了贵人棋子的路。”
  换卷仅仅只是因为宋绍宁占了他人的位置,他的考卷被人誊抄安上了其他人的名字,真正有他署名的考卷本该在十一年前就被焚毁。
  老天薄待他如此,却犹有不忍,让谢檀成为这场局中唯一的见证者,带着证物一路南下,存活至今,让这桩陈年旧案留下了一个几不可察的切口。
  【作者有话说】
  最后的剧情线来了,我感觉按现在的加班程度,再写个一两周就要完结了[猫爪]
  第82章 密不透风
  ◎等仗打完了,我们就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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