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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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95年春,波拿巴家族第五任继承者——拿破仑五世,公开向社会捐赠拿破仑四世时期收缴的银钱及进贡品,其中就包括了清廷因天津望海楼案赔偿的一百万两白银,以及造办处进献的“万国同春”礼,多达一百一十二件,其中的十六件“鎏金珐琅十字形壁灯”,被赠与巴黎歌剧院。
  同年秋天,清廷于1875年派往法国的议和使团,在滞留巴黎长达二十年之后,于市政厅议会通过遣返表决,除安芷汀以外的26人,重新返回清廷。
  1896年春,在歌剧《艾蕾》演出期间,悬挂在观众席上方的水晶灯因为短路走火掉下,导致观众席中一位女性死亡。这起惨剧立即引发轩然大波,巴黎歌剧院在停业整顿数个星期后,才得以重新开放。
  1898年夏,莫里斯用他的毕业设计——全自动液压反馈式蒸汽稳压器,一举夺得巴黎世界工业博览会的最高荣誉。
  该毕业设计以闭环控制原理,解决了蒸汽压力波动的核心难题。《费加罗报》将其誉为“世纪之交的耀眼之光”,并盛赞这位年仅二十岁的天才“以理论洞察力与实践能力,为蒸汽时代注入了创新的灵魂”。
  同年秋天,建筑大师查尔斯加尼叶在巴黎去世,安芷汀和埃里克参加了他的葬礼。
  加尼叶给埃里克留下了一些图纸,那是他未完成的马里尼剧院的设计初稿,该份图纸的设计终稿由埃里克修改完成,并提交市政厅进行初步动工。
  1900年至1905年间,莫里斯用他的全自动液压反馈式蒸汽稳压器的发明专利,赚取了名副其实的第一桶金。
  后续,他接连收获不少投资。资本的加持也赋予莫里斯实现更大野心的能力,1903年,拿破仑三世时期的铸币厂被莫里斯收购,塞纳河畔的莫里斯机械厂同年宣告诞生。
  1907年冬,缠绵病榻数周后,达洛加死于肺部感染,他终身未娶,孑然一身。他走后,埃里克帮他整理遗物,并遵循他的嘱咐,将这些遗物与他一同埋葬。
  1908年春,三十一岁的莫里斯已事业有成,是巴黎知名的资本家、企业家,他如愿迎娶了二十一岁的罗莎莉娜德夏尼。
  巴黎半数的贵族,以及莫里斯的生意伙伴,都来参加了这场旷世婚礼。两人成了令人艳羡的模范夫妻,婚后生活幸福美满。
  1909年,年仅三十三岁的克雷夫德夏尼在实验室中处理高纯度放射性镭盐时,因未做防护措施,导致他遭受了致命剂量的辐射,最终死于多器官衰竭的并发症,莫里斯参加了他的葬礼,并为这位年少时的好友沉痛地哀悼。
  1910年春,菲利普德夏尼被发现在睡梦中去世。劳尔德夏尼在同年继承了菲利普的伯爵爵位。
  葬礼当天,劳尔将一封信转交给安芷汀。
  经埃里克的同意,安芷汀打开信件,泛黄的纸页上,字迹清晰,信件正文仅有两句话:“提笔时,我心里仍有不能释怀的遗憾。如果最初是我先遇到你,结局会不会有所改变?——你的法语老师,菲利普夏尼。”
  同年秋天,埃里克生了一场大病,恢复之后,他的身体大不如从前。这个时候,埃里克已经有七十二岁了,而安芷汀也有五十五岁了。
  三十多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安芷汀,在这些年里开始照顾起埃里克,她学会了做家务,学会了做埃里克喜欢吃的东西,她将所能给予的最妥帖的关怀和照顾全部倾注在他的身上,如同回馈当年那个将她捧在掌心,把她视若珍宝的年轻爱人。
  她对他说:“别说那些‘抱歉’,‘麻烦你了’,‘让你受累了’的傻话。能这样守着你,关心你,呵护你,是我心里最踏实最喜欢的事。照顾自己的爱人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1911年,他们搬出陋居,住在巴黎郊区一个远离闹市的小镇上。莫里斯和罗莎莉娜每隔几天都会过来看看他们。
  1914年冬天,埃里克又一次发起高烧,病势汹汹,退烧后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是身体每况愈下。持续的高烧和咳嗽损伤了他的喉咙。曾经动人的歌声终究是逝去了,只余嘶哑破碎的低语。
  他满怀歉意地对安芷汀说:“对不起……亲爱的,我已经……唱不了歌了……”行将就木的他,为再也无法用歌声抚慰爱人而感到痛心。
  安芷汀轻轻握住他的手,眼神平静温柔:“我爱的,从来就不只是那副嗓子。不论走到哪一步,我都会在这里。别伤心,别难过,别害怕,有我在你身边,我会一直陪着你,埃里克。”在她看来,漫长岁月里沉淀的爱意早已超越任何形式,无声的陪伴,便是生命尽头最深沉的歌声。
  1915年9月5日,是他们在一起的第四十个年头,埃里克要求安芷汀取出桃花心木匣里面的老古董手机,让它完成它的最后一个使命,为他们两个人拍上一张合照。
  入夜,他们依偎着,如同过去的无数个夜晚一样,他们谈论起1875年在巴黎歌剧院的初遇。
  在那年的春夏交汇之际,埃里克被初次来到歌剧院的安芷汀吸引,只此一眼,便是无可救药的沉沦,他无可自拔地爱上了安芷汀,一爱就是四十年,直至此刻,他气息奄奄,爱意却也未曾减损分毫。
  而同样在那年的春夏交汇之际,是惊惶与宿命交织的起点。
  时空裂隙中坠落的灵魂,与深渊里永夜独行的幽灵,宿命般的相逢于十九世纪的巴黎。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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