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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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鸣凤司刚掘了郭家,谁敢不给他面子?
  今时不同往日,刺史只叹惋道:“雪亭娘子节哀。就算他不被杨家连罪,但以子告父,违逆人伦,小杨大人本也难逃一劫。舍生忘死,为国捐躯,小杨大人确是千年不遇的功臣。若来日有机会为他平反,我等义不容辞。”
  他拍了拍白雪亭肩膀,又叹口气:
  “圣人念在小杨大人屡立功勋,只按律赐死,不处斩,好歹是留了全尸。”
  章和二十四年,隆冬。
  永嘉缠绵悱恻的冷雨织成一张网,罗进了一道消瘦的绿衣身影。
  白雪亭打着伞,穿过人声鼎沸的街巷茶楼。
  她来到一间卖成衣的铺子,对老板说:“我想要一匹黑布。”
  老板打量着她,年轻漂亮的姑娘怎么会单买一匹黑布呢?于是老板问:“娘子是说暗花缎?”
  白雪亭摇摇头,“不,我只要一个方块那么大。怕你们不卖,所以想买一匹。”
  国朝风俗,在肩袖上系一块黑布,是祭奠死人的。
  老板愣住了,“娘子是想……?”
  白雪亭垂下眼帘,“我的……一个家人离世了,我离他太远。系一块黑布,就当我给他送终了。”
  第61章 “跟我拜了堂的小娘子天天说自己是别人家的,我怎都不知道?”
  章和二十五年仲春,西京绿烟荫浓。这几日晴光好,催开牡丹芍药,重叠盛放,玉笑珠香。
  法门寺舍利塔不远处,卖花女孩儿靠着推车昏昏欲睡,玉红浓紫硕大花朵堆在粉团似的小脸周围。
  不知道哪儿横来一只欠了吧唧的手,屈指在她眉心“咚”弹了下。
  卖花女孩儿猛地惊醒,忙捂住脑袋,看清罪魁祸首那张不着调的笑脸,扁了扁嘴抱怨:“程娘子,买花就买花,做什么捉弄人?”
  “来生意了,帮你清醒清醒。”程娘子淡笑道,双手环在胸前,指尖点了几束花,“红山茶、胡姬兰,再一枝女贞,山茶要色调浓一些的,太鲜亮了不好配我那个铜花瓶子。”
  女孩儿手脚利落挑好花,跟她聊闲天:“程娘子以前不是总买晚香玉、铁线莲、玉兰这样颜色雅致的花儿吗?今天转性了?开始喜欢红红火火了?”
  此刻晴春正好,“程娘子”亭亭玉立,青衣白裙,恰如一枝玉兰玲珑。
  正是白雪亭。月前她从南湖书院离开,回到西京。
  她黛眉半挑,似波斯猫的圆眼睛半睁着,懒散道:“我有个友人今日过生辰,他……穿红穿得多。”
  女孩儿也不知什么鼻子,隔着阴阳都能嗅出私情来,眨眨眼取笑她:“过生辰给人送花,友人还是情人啊?”
  白雪亭没好气道:“死人!”
  她抱着一捧花回到蓬庐——现在已经不叫蓬庐了,“程娘子”自永嘉回来后,亲自题了匾,头脑风暴好几天,最终取了个大俗即大雅的宅院名——“程府”。
  五年前冬天,蓬庐被杨行嘉一把大火烧得连根鸟毛都不剩,照理说此地本该是废墟。但白雪亭时隔多年回故里,竟发现蓬庐一砖一瓦,一如当年。
  甚至黛云和璧月依然住在这里。
  但凡目之所见,无不极似从前。
  她问了黛云才知道,风波过去后,这片地皮没人敢接手,刚好给了杨行嘉机会。他忙完收尾后,从秘书省调去三法司,官位一升,能犯的“忌讳”就多。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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