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4)
他本就温文的眉目被柔光衬得更慈和,恍然间,白雪亭心尖奇妙地软了下来,泛起淡淡暖流。
时隔很久很久,终于,她委屈难过的时候,是会有人来找她的。
魏渺搬了张凳子坐在她对面,温声问:“和行嘉吵架了,所以睡不着?”
……也没什么好瞒他。白雪亭只得点点头,轻声道:“大概他不理解我,我也不理解他。”
魏渺笑笑,拢了拢衣袖道:“行嘉自幼读遍圣贤书,心志清明,有他自己的抱负。”
“他好像很不满,我爹娘当年离开长安辞官归隐。”白雪亭一想到这儿就来气,烦躁道,“轮得到他不满吗?”
他算哪根葱?
魏渺又笑,摇摇头无奈:“他并非不满,是可惜。”
清癯文士仰起头,语声里都是感慨:“可惜当年,国朝曾经看见过一束光。最后却昙花一现。”
白雪亭微怔。
她莫名觉得,魏渺并非在说杨谈。
魏渺低下头,温声对她道:“你知道我为何要收行嘉当学生吗?”
“为何?”
魏渺引着她望向杨谈屋里,尚有一点微光。
他还没睡。
“并非是我想教他,是他硬要缠着我。他父亲动了家法,也没能让他屈从。他拦下我出城马车时,刚从宗祠里逃出来,一身的伤,腿骨都要被他父亲打断了。
“走路还一瘸一拐,人却已经蹦上马车,死活不肯走。说——
“若任由郭杨李顾繁衍盘踞,则国朝无望矣。”
白雪亭能想象到,杨谈当时一定倔得很,眼睛很亮,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
魏渺低声,娓娓道来:“我就问他,天下名士之多,为何偏偏是我?”
“行嘉说……”魏渺顿了一下,看着白雪亭道,“因为你爹已不在,所以只有我。”
白雪亭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杨谈说的是白适安。
白适安已死,所以天下配教他的,只剩下魏渺。
“傻子。”白雪亭轻轻道,“说得像退而求其次一样,笨死了。”
“行嘉的心思是一条直线。你与他不同,为人处事之道,你比他聪明多了。倘若他哪里得罪了你,老师替他道个歉。”
白雪亭抱臂背过身:“搬出老师来,他这是舞弊!”
“吱呀”,对面那扇门突然打开。
杨谈两步走到她面前,眉目低垂:
“你还没消气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