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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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汝宁公主迟疑了一下,偷偷看了看赵上钧,后背涔涔地冒出了一袭冷汗,下面的话她不敢再说。
  冯太后惊惧难抑,她几乎站立不稳,手扶着案几,勉强为自己辩解:“哀家只是对圣上关爱过切……”
  “朕不需要。”赵上钧的语气沉缓、威严不容任何人分辨。
  哪怕冯太后并不熟悉他,也知道他此时所蕴含的怒意,冯太后心中逐渐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直觉,喃喃地道:“圣上、圣上……莫非要降罪于哀家吗?就因为哀家对傅氏说错了几句话,你就要降罪于你的母亲?”
  赵上钧慢慢地踏前一步,他的眼眸沉若深渊,一片浓黑:“朕曾困于誓言,屈居人下,每每思及此处,辄悔不当初,当初朕把皇位让出去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连至爱也要拱手让人。”
  他突兀地笑了一下,声音变得更轻了,连语速都变得缓慢:“此乃朕毕生之耻,噬骨之恨,而如今,太后却在问,夫妻一体,元嘉死了,她为什么不去死,太后何以如此刻薄,要往朕的心口捅刀?”
  冯太后腿脚发软,情不自禁地想要后退,但退无可退,重又跌坐回玉座上,脸色惨白:“不是,五郎……”
  “朕不是好人。”赵上钧的语气变得温和起来,但他的眼中不知何时已经浮现出一层血色,暴戾而森冷,“太后知道的,大兄朕都杀得,这天下没有人朕杀不得。”
  冯太后如遭雷霆,骇然几欲晕厥。
  “道长。”傅棠梨实在忍不住,偷偷地伸过手去,拉了拉他的袖子,轻声道,“冷静些儿,别为这个喊打喊杀的,若张扬出去,反而惹得我要被人笑话。”她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这令我颇为惶恐。”
  赵上钧回眸,看了她一眼,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虽则他还是威严之貌,但大殿中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骤然散去。
  下方跪倒的众人汗水已经湿透了后背,此时一片冰凉凉的。
  赵上钧环顾四下,略一沉吟,淡淡地道:“太后岁既长,日后就在长乐宫中颐养天年吧,别和朝中那些老学究掺和,册立新后是朕自己的事,还轮不到旁人来主张,太后不是疼爱元嘉吗,若得闲,抄抄经书也好,就当替元嘉祈福吧,别的事情,一概不要操心了。”
  这是要将冯太后幽禁于长乐宫中,念经修道。
  左右闻言震惊,谁也料不到冯太后今日一时心血来潮,竟惹来这般结局,果然是君威如雷霆,不可冒犯。
  而冯太后已经说不出话来,她一脸茫然之色,好像还不能分辨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嘴巴张了张,想要再说两句,但临到末了,却发现不知道能和这个儿子说些什么,她最终闭嘴,一滴浑浊的泪水从眼中流出,缓缓地从枯败的脸颊上滑过。
  赵上钧转身,朝傅棠梨伸出手,和她说话的时候,他重又变得温柔起来:“走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傅棠梨垂首不语,咳了两声,双手笼在袖中,保持着她的端庄仪态,自顾自走了。
  赵上钧笑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跟了上去。
  道旁宫人皆跪,触首于地。
  月光如流水,安静地流淌,那诸般琼楼玉宇宛如水洗过,一派庄严洁净,远远地,金吾卫的士兵守护在宫门外,见赵上钧至,齐齐俯首,他们的长戟在月光下映出白色的光。
  赵上钧加快脚步,走到傅棠梨的身边,握住她的手。
  傅棠梨甩了两下,没能甩开,不由压低了声音,道:“你真是没个顾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呢,什么都说。”
  赵上钧的手指在她的掌心挠了挠,表示安抚:“你放心,看看,我方才那么凶,她们都怕了,没人敢多嘴的。”
  说到这个,傅棠梨又要埋怨:“好端端的,你发那么大火作甚?一提到赵元嘉你就这样,仿佛踩着你尾巴似的,老实说,你是不是怪我……”
  这话没说完,赵上钧猛地把她扯过来,捧住她的脸,气势汹汹地吻了过来,把她的嘴堵上了。
  风从宫城檐角边吹过来,这个季节,本来有点儿凉,但因为他在这里,周遭的气息陡然变得燥热起来。
  唇舌交错,他的味道,白梅花和乌木糅杂的香气,微微地有点苦,其实还停留在她的身体里面,如此熟悉,深入骨髓。
  傅棠梨被他吻得差点要憋死过去,待到他良久之后放开,她已经双腿无力,趴在他臂弯中,面色潮红,眼眸中带着一点迷离的水光,急促地喘着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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