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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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时探一探司少棠的脉搏,感受着她微弱却还算平稳的气息,一颗心才稍稍放下。窗外的天色由昏黄转为墨色,屋内点起了烛火。
  寂静中,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刻意压低、却带着明显不满的呼唤:“予竹!”
  是年宴清的声音。
  年予竹身体一僵,不舍地看了一眼沉睡的司少棠,这才轻手轻脚地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院中月色清冷如水。年宴清果然一直站在门口,身影在月光下拉得老长。她抱着双臂,侧着身子,下颌微微抬起,刻意避开了年予竹的视线,一副“我才不是在等你”的别扭姿态。
  “怎么?”年宴清的声音带着刻意装出来的冷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你照顾她这么久还不够?夜里也舍不得出来了?”她终于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了女儿一眼。
  年予竹手扶在门框,站在门槛内,语气平静:“当然不够。我与她,从来都是睡在一处的。不然我夜里会睡不安稳。”她的目光越过母亲,仿佛又飘回了屋内那人身边。
  “呵!”年宴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年予竹,带着被刺伤般的恼怒,“几十年都自己一个人睡得好好的!你才认识她多久?离了她就活不下去、睡不安稳了?简直荒谬!”
  年予竹不想再与她争执,疲惫地垂下眼睫,声音低了下去:“娘,若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小司现在身边离不开人。”她说着,就要转身进屋。
  “哎!站住!”年宴清急急出声叫住她,语气里那份强装的冷漠终于绷不住了,透出点急切和无奈。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把话说了出来,目光复杂地看着女儿:“你不是……叫我帮你恢复记忆么?”
  “你愿意了?”年予竹喜道。
  年宴清冷着脸:“事到如今,我也没了办法。左右那个傻子往后也打不过你了,是炉鼎是妻妾也没什么差别,再敢伤你的心,我一剑杀了她便是。”
  年宴清的话虽一如既往地刻薄,但年予竹作为她亲生的女儿,字里行间早已听出了那份无可奈何的认可,母亲终究是拗不过她,也默许了司少棠的存在。
  年予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声音也柔和下来:“谢谢娘。”她顿了顿,带着点安抚和保证的意味,“您放心,小司她不会欺负我的。若真有那么一天,不用您老动手,我自己也绝不会让她好过。”
  年宴清像是被这直白的保证噎了一下,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试图转移话题:“少说这些腻腻歪歪的废话!你可还记得,你身上一直戴着的那枚玉佩?上面刻着个‘棠’字。”
  年予竹心念一动,取出玉佩,拉着年宴清的胳膊走到桌边坐下。桌上恰好放着一碗温凉的绿豆汤,显然是司少棠之前准备的。她顺手将碗推到母亲面前,算是借花献佛:“确实是有这么一个玉佩,但那与我的记忆又有何干系?”
  年宴清扫了一眼那碗汤,嫌弃地撇撇嘴:“什么破烂玩意儿也给我吃?没胃口。”
  她目光回到女儿脸上,带着点追忆:“当年你失魂落魄地回到魔宫,脖子上就挂着那枚破玉佩。回来就疯了似的,三番五次地求我,要我陪你回渡仙门去救人。”
  “那您肯定没跟我去吧?”年予竹语气带着点笃定。
  见母亲不碰那碗汤,也不想浪费司少棠的心意,她索性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入口中,不凉不热,放了一下午,好难吃。
  “哼!”年宴清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怎么没去?!少说也去了七八九十回!”她伸出几根手指不耐烦地比划着,又烦躁地放下,“那业火霸道绝伦,连我都束手无策,根本靠近不了方圆十里!那时刚打下瑞宁城,也就是后来的栖棠城,说来那名字还是你起的,那会魔宫里里外外一堆烂摊子,忙得脚不沾地,偏偏你……”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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