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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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今日必须得做到一件事。
  慕兰时的指尖忽然一停,她诧异地看着戚映珠:“娘娘,想怎样施恩?”
  她们仍旧保持着方才的模样。
  “既是施恩,慕大人现在还站着,这是什么道理?”戚映珠玩味地勾唇,此时慕兰时已将指尖从她的口中带了出来,同样黏连出了琥珀一般的银丝。
  站着不对,所以……要跪着?慕兰时反应了片刻。
  戚映珠说完那话一瞬,居然还主动上前,复又缓缓低下头,轻轻舌氏过她的指节。
  “不跪着,如何承恩?慕大人承恩,便这么没有规矩?”她眼角眉梢忽然流出几分媚态,“哀家只是想要看着有些东西,要如何才能卷起露水。”
  慕兰时喉头滚动,忽然便意识到了,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的。
  要跪着承恩。
  她吞咽了口唾沫,方才抿直如平线的唇,忽地上扬了,喉间溢出声轻笑:“好,那兰时,便跪下承恩。”
  那方才如玉山一般巍峨的女子,闻说之后,竟果断地跪了下来。
  她突然张口咬住垂落的丝绦,织锦撕裂声,戚映珠模模糊糊地看见,兰芷信香混着汗液蒸腾成雾。
  白如笋尖的足尖,正抵着对方锁骨凹陷处,像玉簪花探入盛着晨露的瓷盏。
  戚映珠心中感觉莫名。是啊,她已经不做这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太后许多年。
  ——她也没想过,自己能用这样的强权来压迫人。
  “娘娘的恩泽……”慕兰时突然仰头够上她的膝窝,吐息灼穿轻纱,“的确应该跪着接。”
  好一个跪着接。
  戚映珠闭上双眼,任由豆大的汗珠划过发鬓,忽而她同步地用力,睁开了眼睛,向前,伸出两指抚进慕兰时的绯润的唇,“呵呵,这时倒会说了。那便让哀家来验一验,瞧瞧这舌灿莲花的嘴,到底同旁人的……有什么不同。”
  “只是看起来,要比往日乖顺许多啊,”戚映珠嘴角噙着嘲讽的笑意,“原来前世哀家错便错在这里,对慕大人的恩典,不能写在诏书上面,而是……”
  话语中未尽的余音,被紫檀案几突然发出刺耳摩擦声音给打断了。
  桌上其实东西没有收拣干净,戚映珠的后腰抵上了冰凉的砚台,未干的墨汁顺着案沿滴落,在她雪白足背绽开墨梅。
  这些似乎同样是花。戚映珠显然已经恍惚了。
  那些绽开的碎裂的墨梅,浑似御花园里受了暴雨的魏紫牡丹。她清楚地又模糊地看见,它们如何被碾出艳红汁液:
  层层叠叠的花瓣剥落,汁液染红了白玉阑干。
  衣服堆叠到腰间,耳边声响愈发粘腻。
  像暴雨洞穿琉璃瓦,像瓷器迸溅在汉白玉阶,像琴弦在最高音处猝然崩断,像河堤被春汛撕开第一道裂口。
  指甲,如今也只能颇无助地在案面,抓出若干道雪痕。
  暮春时节总是多雨,或是淅淅沥沥或是绵绵密密,一落便是一个没完没了。
  而这雨往往总在骨缝里酿祸:或是银针挑帘的缠绵,或是天河决堤的暴烈——
  瓦当咬着青苔呻吟的时辰,芭蕉叶在庭院里翻涌成碧浪的昼夜,总要把人间浇透成三分艳骨,七分孽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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