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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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天轮升到顶点时,这个从未有人向他提出过的问题在大脑中炸响,配上透过包厢玻璃投射进来的五光十色的夜景灯光, 竟有一种光怪陆离之感。
  沢田纲吉本能地想要回答当然是前者, 他从来都不是为了成为合格的家族首领才那样对待同伴, 而是为了同伴们才努力去做一个合格的首领。就像曾经大空指环里的那场仪式, 他在彭格列家族历代首领面前所说的那样, 如果要继承的是错误,那么这样的彭格列就由他来毁灭!
  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这点, 从来都没有忘记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战斗的。
  但是,同伴之间呢?他从来都做不出取舍或排序,也做不到那样,与应秉持公允的领导者身份无关, 是他自己做不到。
  就像刚刚被提问的那样, 即使让他在六位守护者中选出一个最为偏爱的,他也无法给出答案啊。
  对内如此, 对外亦然, 就连里包恩也曾经调侃过他,好像每次收拾完一波敌人,这次的敌人就会被他收编为下一个副本中的同伴, 简直像是少年漫画里的万人迷主人公才能发动的技能。
  当时, 一旁的家族成员听到后,连连感叹着【果然这就是包容一切的大空啊!像神明一样的存在!】
  收到了来自同伴的如此认可与崇拜, 他却并没有开心的感觉, 因为……
  “我,不是神明,从来都不是。”
  沢田纲吉缓缓说着, 如今早已历练为教父的他少有地卸下了淡然平和、游刃有余之态,就像所有处于这个年纪,总爱进行拷问的青年一样,剖析着自己的内心:
  “我有我的七情六欲,我有我的喜怒哀乐,我从来不是因为无私所以无畏,恰恰相反,我是因为想要守护住我私心在意的人才会无畏。可我又无法给出一份独一无二、超脱一切的偏爱,我只是……”
  “果然还是太温柔了啊,纲吉。”一直静静聆听着的太田於菟接过这话,给出了自己眼中对对方的描摹,“怎么能有温柔到你这种程度的存在呢,你不是神明,但你温柔得像神明一样。”
  尽管没有过去属于彼此间的记忆,最多也只是一些梦里零零星星的碎片,甚至按照对方的说法,彼此间的那段恋情还是源始于自己想要扭曲地获得一次至真至纯的“爱”,是一场把爱的因果律颠倒了的“玩笑”……
  但是,如果对象是沢田纲吉的话……
  没有人会能够不被沢田纲吉的温柔感染到吧。
  “不觉得很神奇吗,纲吉?明明你是站在黑暗中被人敬畏的教父,我是站在光明里被人爱戴的议员,但实际上的我们自身,却是恰恰相反……”
  “我仿佛在追求着一份由大脑做出最优解的,绝对理智的圣爱,就仿佛中世纪画作中那些面无表情的神明肖像,无私无畏地做出正确的审判,却偏偏没有人间的气息;而纲吉你,更像是文艺复兴时期米开朗基罗所雕刻出的神像,是源自于人性温度的神明……”
  “你这样的,正正好,可我做不到,而我如果去追逐‘神性’,恐怕只会走上一条可怕且扭曲的毁灭之路,不,也许已经在走着了也说不定……”
  越说着这话,太田於菟越感到浑身发寒。
  因为越是深入下去细想,越是会让他感受到一个恐于去面对的事实。
  那就是,对他而言,这世上最可怕的人是谁?
  是他自己啊。
  下一瞬,身体由内而外生出的寒意,却是被一股由外向内传来的温暖驱散掉了。
  待到怔然着回过神来时,看到沢田纲吉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过来,将他揽在了怀里,是拥抱所给予的温暖。
  “别害怕,於菟,即使已经走上了那样的一条路也没关系,你终会战胜自己的。”
  “因为,我所认识的於菟,是个内心无比强大,并且会为‘生而为人’感到骄傲的好厉害的人。”
  “不过,偶尔感到不安也是很正常的,毕竟於菟是‘人’啊,‘神’被要求永远□□才能成为支撑教徒的信仰,但‘人’是可以脆弱的。”
  “我不是‘神’,但如果你需要我为你支撑一下的话,我会一直都在。”
  太田於菟不知道自己那晚是怎么下的摩天轮的,他只记得在那个能把人溺毙了的怀抱中,他听到自己说着……
  “如果我是个意大利人的话,一定早就去彭格列应聘了,并且一路升级坐到首领特助的位置……相信我,我做什么都能成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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