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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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书喔。”我学着那个轻浮的调子,含糊不清地说着。
  “大人,书拿倒了。”
  “哦。”
  接着赌气般拉开所有抽屉,掏出那些五颜六色的宝石逐一对比,想找到和他瞳孔相近的蓝色。
  他的肩膀不算宽阔,肌肉却很紧实,拉弓的时候手臂紧绷的线条相当完美,每一处鼓起的肌肉都蕴藏着力量,他的脖颈挺直优美,碎发会扫过他的后颈。
  我又发现了他和雪山教徒不同的一点,这里的所有人包括我都会留着长生辫,而他没有,他穿着同样的长袍却浑身散发着外乡人的气息,包括他的口音。
  “我想见那个男人。”我对女教徒说。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女教徒装傻道。
  “就是那个叫五条悟的人,让他来见我。”我用手比划了下他的身高。
  女教徒沉默了会,才说道:“他正在受罚。”
  果然,当我赶到羊圈的时候,这小子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蜷在草垛里,背部的皮肉血淋淋的一片,碎布条黏在肌理撕裂处,随着粗重喘息微微颤动。
  第38章
  我盯着他起伏的脊背, 道不明什么情绪在心底作怪。
  “好吧。”我揉了揉他额前凌乱的碎发,将他抱在怀里,“你让我的心肠变得柔软, 我有点儿心疼你了,可我不清楚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外面的冷风呼呼的刮着,望着栅栏外跪着颤抖的行刑者,声音比雪还冷:“明日的雪山献祭仪式, 你来当祭品。”
  那人凄厉的求饶声被关在帐外, 我抱着浑身血污的男人往帐篷的方向走。
  身后传来女教徒尖利的抗议:“天啊!他脏透了!怎么配进大人您的帐篷内——”
  她聒噪的声音追着我, 我反而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
  脏吗,我们每天虔诚叩拜的神像底座被岁月爬满锈蚀, 供奉在案台上的兽肉也会很快腐烂,我们寄存于人间的肉-体便是如此脆弱, 若缺乏清洁也会寄生灰污。清水能洗去的也只是俗众眼中的脏污。
  兽皮毯子很快染上血迹,我却不在乎, 我希望他尽快好起来。
  他应该留在我帐篷里, 我喜欢他若这世间是污浊的,那他便是浊流中未染脏泥的玉。大雪山所有纯洁, 美好、珍贵的宝石都应囤积在我帐中。
  雪山的夜里气候低至零下, 他袒-露上半身睡在厚实的暖床上,怕他受冻,火盆围了一圈又一圈,又忧心吵到他,忙活完后坐在一边看书。
  雪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封存着通往外界的道路, 也凝固了知识的边界,驯化众人的思维,除了刻在教义神学有关的书本再难找到一本描写其他世俗的书。
  当极乐教义信仰成为唯一的光源, 教徒们便深信不疑。我也从未思考过这些,外界的一切在我脑海中始终是朦胧的一片雾,我从未有过离开大雪山的想法。在我的概念中,我理应如此活着,像只缱绻地幼鸟忠诚地守候在雪山下,静候某天神明呼唤我。
  现在,祂来了,三日后的朝拜之旅中我将为祂奉献自己的一切,一如历任教主。
  柔软温暖的兽毯盖在腿间,我盘腿坐在地毯上。
  悟醒后就赖在床铺上,他真的超爱撒娇和用那古怪的调子夸张地表演,用鼻尖蹭着毛毯嘟囔,每次都会把近身侍奉我的女教徒气到半死。
  他们互看不顺眼,如野兽与猛禽,势要争夺高下。我不明白这种斗争的意义何在,脑海中隐隐有个念头不断告诫我,不应过度思考,不能知道太多东西,那是一种带有魔性且令我心生恐惧的声音。
  悟在被褥里笑得肩膀发颤,得意地晃着那截散开的白绷带:
  “嫉妒吧,你们的教主早已对我一见倾心,发狂也无用,只会让他看清你那扭曲丑陋的嘴脸,真是丑态百出啊诸位。”他扬起下巴,挑衅地扫视着周围怒目而视的信徒。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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